似是为了照顾高老师的情绪，陈茜又补了一句：“虽然高老师您是好意，但这样其实反而没那么高效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作为学习成绩全班第一，人又十分温柔善良，人气和权威并重的班长，陈茜说话很有分量。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那些对姜信嗤之以鼻的人突然转变了口风。

“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了。”

“投影仪直接放的话，对已经掌握的人来说的确没什么作用。”

“合理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高老师原本因为姜信的话有些尴尬，毕竟后者所说的无异于当面指责他身为老师却不知道保护知识产权，好在陈茜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顺坡下驴了：

“哈哈，瞧我这急性子，我只想着如何方便同学们学习，其他的反而没考虑，你们可别向我学习哈，陈茜同学考虑得很全面，姜信同学说得也很有道理，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必须时刻存在，大家一定要记在心里，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姜信长舒一口气。

很好，事情没有发展成最坏的情况。

并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周瑾瑶的表情十分精彩。

安心、失望、惊诧、难以置信，好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本以为姜信突然冒头是要自曝了，亦或者找个借口分享自己录制的课程，甚至为了不让同学们看自己的网课当串子自黑也有可能。

她万万没想到，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说的却是这种话。

安心的是自己对姜信的认识依旧准确，他的的确确是懂闷声发大财的。

失望则是她作为知晓姜信秘密的人，是多么想看到秘密被曝光，然后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不过代入他仔细想想，周瑾瑶也大致能猜到他的担忧。

按照他的脑回路，恐怕会担心如果曝光，大家会厚着脸皮找他要免费的资源吧。

嗯...也合理...

......

课间，姜信倚在走廊护栏上，望着教学楼前的菩提树独自出神。

隔着教室的窗户，正在被顾雨萌裹挟着正在融入小团体的周瑾瑶一边和她们聊着天，一边偷偷看向姜信。

如果是一天前，她会认为姜信是因为没有朋友，只能这样发呆消磨时间，然后为如何替这样的废柴找到爱情而发愁。

可现在，她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好奇，他现在在想什么？

是在为今晚需要录制的课程思考切入点，还是因为刚刚举手发言后其他人对他的非议闷闷不乐，亦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课程得到肯定而欣慰？

胡思乱想间，她看到姜信的同桌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爬上了楼梯，然后猛地勾住姜信的肩膀，聊起天来。

周瑾瑶又开始想，他作为姜信在班上唯一的朋友，有没有可能知道姜信的秘密？

姜信会告诉他吗？

应该不会吧。

“瑶瑶，你看什么呢？”她前桌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好奇地问道。

周瑾瑶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姜信正在看的地方：“看升旗台旁边那棵树，我没见过，怪好看的。”

“哦哦，那个就是菩提树，周五下午如果天气好，老高经常会带我们去树下看书，美其名曰菩提问道。”顾雨萌有些得意地介绍着，毕竟高老师给他们的这种待遇，可是让其他班羡慕并模仿的。

身为11班的一份子，她当然会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这是一种原创带来的自信。

“这样啊。”周瑾瑶点点头：“菩提问道，的确很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