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抽烟,就算抽也很少过肺,因此不少人说她浪费,不懂情怀。但她其实都无所谓。
——她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困又困得要死,便想着靠抽烟来强行保持清醒。
然而这烟并不好抽,辣中又带有点难以用文字描述的涩感。祝嘉恹恹地垂下眼眸,微微启唇,吐出一团虚无缥缈的烟雾。
她心想:算了,其实都无所谓。
远处传来轮子滚地的声音,她以为是哪家小孩在开玩具车,不紧不慢地偏过望了眼,瞳孔却骤然缩紧。
——不是小孩,而是一青年。青年踏着块滑板,竟直直地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太快,刹车肯定是来不及的,眼看就要撞上的要紧关头,祝嘉到底还是醉得迷糊了,双眼一闭,脑袋一低,竟直接在原地缩成了一团。
然而她想象中的事故并没有发生。
耳边掠过呼啸的风与轮子稳稳落地的响声——少年下蹲蓄力起跳,右脚轻点板尾,左脚偏斜过来,板面上一刷一推,竟然直接踩着滑板从她头顶飞了过去。
有个小男孩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他指着那个玩滑板的少年,激动地对身旁的大人说:“姐姐姐姐,我想要个滑板。”
祝嘉怔了怔,茫然地睁开眼。
只有车流、人群、绿化带。众声嘈杂,酒精蛊惑心脏与大脑。
“你要个屁。”她听到一个年轻女孩不屑地冷哼,“天天要这要那,你又不会玩。”
“我没有要很多东西。”男孩很固执:“你给我买我不就会玩了吗?”
“想都别想啦,”女生打了个哈欠,“太危险了,就算我给你买了,爸妈也不会准的。”
短短的几十秒里,男生就从刚开始的激动、兴奋转化为捂着脸低哭出了声。
祝嘉扭过头,看向造始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那是个穿暗绿色T恤的少年,身形高挑挺拔,肩宽腰窄,甚至还留有一头快及肩的长发。
她突然想起那句“你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后边的不记得了。
这人恰好在这时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他唇角略微勾起点弧度,嗓音轻快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对不起啊。”
祝嘉心说这算哪门子对不起,却不慎被他身后的路灯晃了眼。
她半眯着眸子,抬起手臂挡了挡光。
那人的目光在她的头顶聚焦了几秒,忽而又低低地轻笑出声。
她蹙眉,不解,仰起头望向他。
他指了指她旁边的绿化带,从容道:“你俩这颜色实在是太像了。”
祝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过是一堆月见草。大片的粉,淡黄的蕊,在风中轻轻地晃。
祝嘉心说还挺好看。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低头望着地面。
恰好现在是红灯,她蹲着,他站着,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她在一旁吞云吐雾得欢快,完全不顾他人感受。
许骆往旁边挪了两步,本是想看眼手表上的时间,但不知怎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她纤细手腕上,一抹极其鲜艳的红。
他动作突然一僵,蓦地顿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