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姊去得很快,来得也很快。
她也自认为很快,拖在马后的老虎,被她两箭射入眼眶,死得不能再死了,丢在了路边。
在山路边绕过来时,韩香姊窝弓搭箭,时刻准备着发出致命一击。
映入她眼眸的,并不是老虎,而是一堆熊熊大火。
刘序也并没有死,正与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坐在火堆旁检查老虎。
“序儿!”韩香姊不由得一阵凝噎,收起弓箭来,催马赶到了刘序的面前,看着火光中惊魂未定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片刻后,她冲那魁伟的汉子说,“我不该跟你抢老虎的。”
汉子穿着麻衣,领口露出的饱满胸肌,还有傲人的沟沟。
“嗨!别提了,我老麴可是栽了一回。”她冲着韩香姊尴尬一笑,踢了踢地上的老虎,“这老虎,是这位小兄弟打死了。”
“对啊,你要搞清楚,应该感谢的是我。我,救了你。”刘序的两腿抖得厉害,嘴上却依然在逞强。
韩香姊上下打量着刘序,眼神中流露出惊异和感激。她下了马,在刘序胸前一推,气哼哼地说:“怎么回事?我早上请你一起打猎,不见你回话。”
刘序恰好腿软,也就借势坐在地上,笑了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知道的,我是大巫师,知道你此时有难。”
“对,要不是巫师。老虎怎么就听他的。”那汉子拨弄着死虎的脑袋,毫不掩饰敬意地说,“我眼睁睁地看着老虎扑过来,冲在这位兄弟面前,就呆住了。”
韩香姊坐在刘序身边,冲着他粲然一笑:“没想到啊!你还真有两下子,能文能武啊!”
她一大早醒来,就想着在这祖厉县好好游览一番。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打猎了,这不但是大汉朝世家子弟的风尚。
也是自汉武帝招募凉州良家子入伍以来,所有的凉州人普遍崇尚的习俗。
她也知道迷当羌一带不好深入,容易引发羌人的误会。可是,在郊外的各处山上驰骋了一圈,只打了几只狐狸和兔子。
依着她好胜的性格,不搞翻几头大家伙怎能甘心?于是,她最终在下午打马进了迷当羌的地界,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了好一阵子,冷不防遭遇了一窝老虎。
和老虎同时出现的,还有眼前这个魁伟汉子。汉子身边带着十几个同伙,一出现,就将老虎们吓了一跳。
汉子还准备说道说道,争个先来后到,也有被韩香姊美貌所震惊的因素。也是,深山里见到大美人,难免会胡思乱想一阵子。
哪知道,韩香姊不按套路出牌,砰砰两箭,稳准狠地射死了两只幼虎。
汉子见韩香姊出手不凡,又是个姑娘,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带着兄弟们一声呐喊。
呐喊的初衷是为了助威,两只老虎却会错了意,再也不敢冲汉子们下手,气势汹汹地盯着韩香姊来了。
韩香姊上了马,在空旷地带摆开阵势,回首一箭,先射在公老虎背上。
坐骑很争气,也是见惯了阵仗的,载着韩香姊在树丛中兜圈子。
韩香姊连射两箭,都插在了母老虎腹部。再一次盘马过来,在差一点被公老虎一爪子拍到时,甩出手中的套索,套在摇摇晃晃的母老虎身上。
随即,他将套索固定在马鞍子上。得亏坐骑是汗血宝马,身子晃了晃,竟然还是奔了起来。
汉子们站在一旁围观,当了一会儿吃瓜群众。等到韩香姊拖着母老虎离开,又见公老虎紧追不舍,当即追了上来。
吃瓜群众的本分,就是要吃干抹净。这样一个奇女子,吊足了大伙儿的好奇心。
刘序不知道韩香姊奔波了一天,倒是怜惜她一人战二虎,的确是凶险万分。嘴上说了一些逞强的话,心里已经后怕起来。
“你再别这样了。”韩香姊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粉嫩,撞了刘序一肘子,说。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啊。说好了啊,以后我对你禁足。”
“凭什么啊!我爹他都做不到。”韩香姊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序,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嘴角却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