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脑子像过电影一样回忆了起来,小说《笑傲江湖》里《葵花宝典》的作者是大明的一位太监,小时候读小说叫真,为了印证他还去查这个太监,后来看到有网友写过,金大大笔下那位太监是有原型的,大概就是崇祯年间的人,明亡的时候奉命去守城,最后一个人杀了几十个贼兵后殉国了。如果时间没错,那原型基本可以肯定就是眼前的方正化了。
他刚说一丈的墙能翻过去,那可是三米三,世界跳高冠军也过不去吧,还有十步之内百发百中,那基本上十六米范围必杀,这个估计刘挺、卢象升、曹变蛟之类都达不到啊。这还真是捡了个宝贝,朱由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怕是人身安全什么完全不用考虑。
想到这里,学武艺的想法又从脑子里蹦出来,“方掌印,你说孤能学你的功夫吗?”
方正化摇摇头,“回千岁,奴婢这门功夫是要从六七岁就开始练的,还得有童子之身,否则练不来,容易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丧命,千岁年纪太大了,而且……”
而且已经成婚了,这事儿不好再说。
朱由检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前天我嘱咐大家做的事儿,大家都做得如何了?”
方正化也恢复肃然,“回禀千岁,正要向千岁禀报各项事务进展。”
“你说吧。”
方正化整理了一下,开始介绍近期的进展,“压银片的机械,咱们银作局就有,不过只有两三个,压不了多少片,还得多制备几个,奴婢们计算着,要是每天要压几千枚银币,总要有二三十个才够用。”
朱由检觉得方正化太过保守,“这种压银片机械,越多越好,你做百十个都不嫌多。”
方正化起身拿起笔,开始记录。
朱由检又问道:“你用来切削的机械是不是也弄少了?”
方正化点点头:“这个是与压片的机械配对的,按同样套数来即可。”
“酸液可曾制备出来?”
“制备出来了,千岁的法子是真的好,发黑的银锭,放在酸液里一泡,马上外面的黑皮就没了,银子也闪闪发亮。”
“压模的机械和水车是否都弄了?”
“禀千岁,现在还在雕刻阴模,这个可是比较耗时的,至于水车,下面的人倒是在大兴找到了水车,不过那水车能不能用还在研究。”
“嗯”,朱由检道,“你这几天好好研究下,有什么问题总结起来,我过几天再过来,你拿给我看,或者送到王府。”
“是,千岁,”方正化恭敬应答。
“你先把这些制备齐了,孤也好去找工部。”说着朱由检起身,“孤先走了,你等好生应对差使。”
“是”,方正化也起身随他身侧一直把他送到宫门才回,恭敬有加。
回去的路上,朱由检越想越是郁闷,怎么就学不了武呢,原本向着前门方向准备去趟工部的,现在也没心思,直接转身往东走,徐应元以及杨真等侍卫赶忙跟着往回走。
回到书房朱由检又把自己关起来读书,徐应元发现了一个规律,信王出去一不高兴就去书房读书,高兴了就去后宅,他回忆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惹得信王殿下不高兴,不过想来是因为铸币的事儿不顺吧。
“千岁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老奴说说,就当解闷了。”徐应元想着上前去宽慰一下。
既然方正化谨小慎微,他会武功的事儿也就不能到处宣扬,而且徐应元是典型的消息通,他知道了内廷不少人估计都得知道,不能告诉他,朱由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李之藻那里还没有消息?”
“千岁先别着急,刚入宫的时候得到的消息,说李之藻推拒了,他说自己年事已高,病体缠身,来不了。”徐应元心里有点忐忑,生怕朱由检听了发怒。
朱由检心头一阵烦闷,自己名为亲王,可在这大明朝,想做点事儿,却是步步艰难,什么病体缠身什么都是托词,人家一个堂堂太仆寺少卿,来做王府右长史确实屈才了,如果自己真是太子,不用李之藻,所有人都要打破头进来,可自己的身份太尴尬,亲王爵位虽然显赫,但就是个笼中鸟,有志气的人谁会来。
“算了,你去把汤若望叫过来,孤好阵子没见到他了,正好有事儿要问他。”
汤若望来时已是下午,朱由检拿出银作局复制的图纸,排了一桌子,指给汤若望道:“汤先生过来看看,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铸模,这个是水车,还有这个好像是磨具,这个应该是压模……”汤若望一张张地翻看着图纸,“殿下,这是要铸造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