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率教知道,建奴的骑射不行,步射却是天下无双。当下喊道:“城头注意羽箭。”
传令兵大声呼喝:“城头注意羽箭。”
莽古尔泰示意旁边的固山额真托博辉开始,拖博辉立刻喊道:“大军攻城,楯车在前,步骑压制。”
只见近两万建奴齐齐下马,不一会儿,有建奴把准备好的楯车推在前面进行,后面的部队都摘下弓箭,握在手里,随着楯车向前移动。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建奴的前锋楯车已经靠近城墙四十步,已经到了建奴轻箭的射程,但是建奴一箭未发,还在向前推进。
这时城墙上已经有士兵忍不住压迫,向外放箭,头羊效应的带动下,顿时一顿箭雨参差不齐地射向建奴大队。
这一波箭雨,看得蒙古尔泰哈哈大笑,“南蛮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赵率教却气得够呛,“谁让放箭的,传我军令,不服从号令者斩,另外告诉炮手,给我稳住。”
刚才那波箭雨非常壮观,但杀伤力嘛,等于零,绝大多数箭都没射到建奴军跟前,甚至有不少箭离着建奴军还有不小的距离。这也没办法,明军长期与蒙古人作战,蒙古人没多少甲胄,而且蒙古人骑射功夫普遍高于明军,于是对射的时候,明军也只能用轻箭对敌,几百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明军的短弓,射程只有二十至三十步之间,远逊于建奴的捎弓,捎弓的射程,射轻箭是可以射到五十步开外的,重箭也能在四十步内发射,不过要想准头好,一般也要冲到三十步内,建奴在三十步内几乎能达到十发九中,巴牙喇兵甚至能达到射人面门百发百中,这就是明军与建奴的差距。
很快大军就到达三十步内,建奴开始放箭了,大多都是轻箭,没办法,攻城用重箭,必须要冲到城下才能放,否则重箭射不到城头,即使能射到,也失了准头,不过好在经历萨尔浒和浑河之战后,明军的装备也明显不行了,好多明军的扎甲甚至是纸糊的,所以建奴并不怕射不中或者射不穿明军。
赵率教拿起一面盾牌一边高喊:“注意躲避,注意躲避。弓箭手还击。”
双方对射了小半刻钟,战果嘛,双方都是个位数,实在是明军有城墙挡着,建奴军身着重甲,前面还有蒙着牛皮棉被的楯车,双方都是射得好看,零星有倒霉蛋被箭射中,或是翻身摔倒,或是掉下城楼。这小半刻时间,已经有建奴冲到城下了。一架架云梯被钩在墙上,不错是钩,建奴的云梯都有倒钩,一旦搭在城墙上,就会扣住城墙。
这时,赵率教突然大喊,“炮手,打建奴后队,给我打。”
明军的炮阵发威了。城头响起一阵阵轰鸣声。
建奴的后队不少人转身就逃,不逃没办法,大家都参加过去年的宁远之战,见识过明军火炮的厉害,只要被射中,别管你穿几层甲,照样是四分五裂,传说老汗就是被明军火炮打死的,其实努尔哈赤是受了惊吓,疽疮发作而死,毕竟当时他岁数大了,都六十八了,人到七十古来稀,在那时也算高寿了,可惜死得时候不巧,正是在宁远之战没多久,所以军中盛传老汗是被明军炮火击中,重伤发作而死。而且大多数建奴都信了。
后军的建奴都跑了,前面攻城的建奴就有些傻眼,也抛下云梯,楯车等攻城器械跟着跑。
莽古尔泰气得砍了四五个逃兵,还是止不住。皇太极见此情景,也只能鸣金收兵。
可没料到明军的火炮射程非常远,已经离城一里地,居然还能被射到。
赵率教看到,果断抓住战机,让炮手向建奴本阵大营射击。皇太极只好率着本阵往后撤,一撤再撤,直到撤到五里外,明军的炮火才够不到。
一统计伤亡,皇太极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才死了几十个,他的两黄旗居然死伤三四百,还有一半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没办法,到了皇太极天聪年间,建奴的装备有了明显好转,大部分建奴已经有铁甲了,这东西穿在身上是能防御刀剑伤害,可摔倒了可真是要命,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就是这样被踩踏死不少。
就这样,他战后想追究莽古尔泰都不好追究,毕竟自己也是一样撤,而且死得人比莽古尔泰的还多。
其实这就是建奴现阶段最大的弊端,建奴的部队已经能达到冷兵器的巅峰,在冷兵器上,无论是铠甲水平,刀剑水平,弓箭水平都超过明军不少,作战意志也及其顽强,另外在战法上也在不断改进,针对明军的弱点,推行了不少改革。但是在正面战场上,建奴大军也是去年才在宁远见识了火炮威力,几乎被吓破胆子,到现在建奴的军心还没平复,因此,这场失败已经是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