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活着就行。
于是趁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这会功夫,梁越当即决定,等自己成功过了警方这一关,拿到养父母的高额保险,就找个偏僻的小地方改头换面,买几间房子收租,去过自己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
至于什么幕后反派任务,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梁越浑身各处的疼痛都不由自主的减轻了不少。
至于不久之后即将面对的询问,他很有信心,而且左臂的骨折伤势也正是为了应付那些查案的警员准备的。
一般来说,只有受了伤的受害者,才更像真正的受害者,比起不容易察觉到的精神创伤,身体上的损伤更容易体现出自己身为受害者的弱势。
况且对自己动手的确实是原身的养母,他只是一个无知天真,差点被养父母谋杀骗保的可怜孩子罢了。
到时候只需要用点演技,就能将自己装饰成一个险些惨遭杀害却依旧心怀美好,天真的以为养父母带他去工厂是为了庆祝生日的无助受害者,从而顺利洗脱嫌疑。
除非这些警员能猜出他是自带外挂的穿越人士。
这当然不可能。
所以,梁越觉得自己赢定了,但面对未成定局的事,他依旧保持着一份警惕与小心,毕竟失败的可能性再小,也并不为零。
将发散的思绪收拢,躺了得有好一会的梁越这才想道:
或遭受至亲背叛的可怜人是时候该醒来了。
于是,在阵阵尖锐的蝉鸣声里,梁越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午的阳光从飘窗照了进来,穿过层层叠叠的白色窗帘,直直的落在了梁越苍白瘦削的脸上。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病房,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窗外则是一个小花园,里边郁郁葱葱的园林植被长得格外茂盛,繁杂,看起来生机盎然。
梁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愣愣的看向窗外的葱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不需要自己做什么,那些迫切需要得知案情线索的人,就会主动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病房的门外就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后嘎吱一声,房门被缓缓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他身姿笔挺,面容严肃,随后他来到床边,挡住了梁越有些发直的视线,同时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李泽江,是负责此次隆鑫化工厂案件的警员,非常抱歉,我现在要向你告知,你的养父林海涛和养母王雅丽的死讯,请节哀。”
听到养父母死去的消息,梁越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只是困扰于窗外的景色忽然被挡住,蹙着眉微微偏头,绕过李泽江身体的遮挡,继续看向外看去。
眼前的青年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但李泽江却不为所动,又继续道:
“虽然很不想让你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可这次案情紧急,我们必须通过你了解到那天在化工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你是现场唯一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证人。”
梁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毫无波澜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困惑,似乎不太能理解李泽江所说的话的含义,随后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转头直直的对上李泽江的眼睛,不闪不避的问道:
“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