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多少钱一斤?牛肉多少钱一斤?这狗吃一斤牛肉却不见得能涨一斤肉,算下来实在不合适,是个赔本买卖。
而且十年前闹过饥荒,跟秦老爷出生意,在川地见过的人肉市场上……
老包摇了摇头,这又勾起了他不愿提起的回忆。
“包国维,吃饭了。”
老包喊了声,没有听见答应的声音,于是又走到里屋想瞧一瞧。
屋子实在太小,进门不用走几步老包便轻轻打开书房的门,只见到包国维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一脸认真地模样。
一只点燃的蜡烛燃烧着,唦唦的铅笔声在纸上不停地颤动:秦家几个少爷的模样现在肯定比不上包国维,甚至连常来秦家拜访的高科长都不行。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这回仿佛又回到了包国维第一次穿西装,趴在桌子上读书的时候,不同的是比以往,包国维还多抹了个司丹康,戴了个“少爷”眼镜。
这回老包不似以往那么激动。
他只是轻轻地关上房门,颤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的房间:此前赶路有些急,脚上的鞋又穿了许久,底都磨平,容易打滑。
缓过劲后腿肚子便像是敷了冰块一般疼——终归是有些老了。
在床头上坐着,轻轻地拉开抽屉,老包再次拿出妻子翠莲的相片:放到小窗边,于是金黄色的阳光撒到相片上。
老包仔细地端详着:
“翠莲要保佑包国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长大。”
……
近些天上学的作息已使包国维养好了生物钟,即便是放假天,依旧是六点钟起床。
但这回他却觉得精神很好,已许久没睡过如此甜美的觉,身上的压力、担忧好像都被一并消了去。
正是朝阳初生的时候,包国维稍作洗漱、结束日常锻炼后便上桌吃饭,想着今天要做哪些事:
首先要买几本化工书,想要钻研透彻侯氏制碱法,便要先钻研氨碱法、合成氨法,顺便买几本基础化学书来恶补一下基础知识。
想把自己包装成天才,也得先有点真本事,起码要把知识的大体由来记住。
若是只说个出大体制作流程、提出个化学方程式,有人过来问:这个部分是怎么得出来的?
结果一问三不知,甚至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明白,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说不准还会被以为是剽窃来的成果。
“国维,吃鱼,可以聪明!”
老包早饭做了一条小鲤鱼、一盘辣椒炒土豆丝、两个鸡蛋,还烧了些米粥。
只是这小鲤鱼和鸡蛋是做给包国维吃的,老包连夹土豆丝时都有些拘谨,不敢多下手——万一国维想吃呢。
“爹,家里头还有没有钱吧?过会陪我去书店买些书罢。”
老包听到包国维这话,低着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上:普通的棉服里头挂着件有些破烂的内衬。
于是浑身有些不自在:城中实在不适合穿破旧棉服,若是不巧教包国维的那些同学见了……
“好。”
一套上那件黑衫,老包便有了些陪包国维出门的信心。
不过其实穿着破棉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有人问,便说“不相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