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平语气不对,阿古柏连忙下马,收了笑容,郑重解释道。
“属下一发现这些贼军,便派人盯着了,刚才得了将军命令,麾下儿郎直接开始追击,谁曾想那些贼军,如此不堪,方才射了两轮,便死伤过半,就地投降了。”
阿古柏也是个聪明人,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太子刘据面前露一手,故而其一发现这些骑兵,便每一支后面派了两倍的胡骑跟着。
太子刘据得了禀告,解了胸中疑惑后,并未多言,他是懂如何为君的。
“记你头功!”
再得了任平的肯定后,阿古柏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
“将军神武!”
太子刘据自然不会和任平唱反调,只不过他在夸赞了阿古柏之后,并未久留,转身便回马车内了。
“去看看舌头!”
任平和太子刘据之间,自有默契,其刚走,任平便翻身上马,准备审问阿古柏带回来的俘虏。
阿古柏虽然还没从太子刘据离去中回过神来,但任平的命令,他却是不敢不听,其闻言立刻跟着上马,以落后任平一个马头的身位,并驾而行。
在任平看到被俘虏的几十名汉军身上,虽然狼狈一些,却并没有什么严重伤势时,原本无异色的脸上,先是展露出笑容,后又逐渐阴冷了下来。
“我是彪猛校尉任平,今奉太子命,迎陛下还朝,扫平奸邪,有太子符节,皇帝符节为凭,尔等助纣为虐,可知罪?”
任平此言一出,一众俘虏左右相互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太子仁德,陛下圣明,尔等岂会不知?但有隐情,直说即可。”
“将军!我等皆是汉军,忠于陛下,太子,安敢反叛?贰师将军言道陛下旨意,太子谋反,其前来平叛,故我等方才领命袭扰,如今得遇将军,已明真相,可惜大错已铸,纵然懊悔也无它法。”
俘虏中一士卒言罢,周遭俘虏不由得皆跟着点头,以示赞同。
对于他之所言,任平却是信了七八分。
一则这些不过都是寻常士卒,哪里知道上面大人物的首尾,自家麾下这三万精兵,便是一个例子。
二是这些士卒身上无大伤,显然是与阿古柏率领的骑兵交战时,战斗意志并不强烈,可见值此时局不定之际,甘泉宫那边的军队,也是人心浮动。
毕竟士卒见不到皇帝,皇帝什么意思,都是统兵将军的一家之辞。
同样是将军传话,任平现在手里有太子符节,皇帝符节,论可信度,未必就比贰师将军李广利低,更何况其为刀俎,他们为鱼肉,此时不信任平所言,还能信谁的?
“放他们回去!”
任平军令一出,阿古柏和那些俘虏皆愣住了。
“嗯?”
“诺!”
阿古柏见任平脸色有变,急忙听命,亲自下马,连同一旁士卒,为这些俘虏松绑。
任平看到这一幕,却并未制止,阿古柏心思活,眼下其没得选,只能跟着自己,但任平却知,若不敲打敲打,今日他便敢杀俘,明天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妖蛾子呢!
任平不是傻子,眼前这几十俘虏,身上无大伤,抵抗心不坚定,那被阿古柏杀了的敌军,他们的抵抗之心便坚定了?
怕不是其方才之言有出入,估计阿古柏的胡骑一个冲锋,这些士卒便缴械投降了。
而阿古柏为了在太子面前,显现其麾下士卒的晓勇,故意杀了大半,只留下少数。
对于阿古柏这般做派,任平是怒在心头,太子刘据素来仁德,阿古柏如此作为,却是坏了太子刘据的名声,此事传扬出去,别人不会在意他阿古柏,只会说太子刘据表里不一,狼子野心。
阿古柏此时作态,也是明白,自家杀俘一事败露,心中有鬼,故而想着在任平面前,多作弥补,其一边感谢任平没有捅破,一边又被任平的洞察秋毫吓得不轻。
“尔等回去,自可直言,咱们都是汉军同袍,太子仁德,念尔等不知缘由,受奸邪逆党蒙蔽,故而饶尔等活命,若是阵前再遇,绝不姑息!
尔等可于其他吾汉军儿郎言明,太子此番,只为接应陛下回京,诛杀逆党亦只诛首恶,其余不记,若还心中知道自己是大汉士卒的,便或自逃山野,或做吾之内应。”
“将军放心,吾等感将军,太子活命之恩,安敢再犯?”
一众俘虏都没想到自家能这么轻易就回去,此时自然是任平说什么,他们答应什么。
任平见此,也不愿跟他们多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拨马离了此地,阿古柏自然赶紧跟上。
“汝不去领军,跟着吾做甚?”
阿古柏在任平身边,转悠了好半天,满脸堆笑,很是殷勤,今听了任平发问,急忙下马拜倒。
“属下知罪,将军大恩,铭记腑内!”
任平一见阿古柏这般作态,便知他是做实了自家方才心中猜想。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阿古柏闻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回去领兵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