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四年十一月十九日(1855年1月7日),冬日高升,寒风呼啸,天边响起乌鸦凄惨的鸣叫。
“嘭~!”
一声巨响响起,一道红光从淡淡的白烟之中闪过。
孔昭易将手中的P53递给一旁的张肃,又从他手中接过一杆已经填充好的P53对准田野之中的目标石刻扣动了扳机。
“嘭~!”
孔昭易又将手中的P53放下向张微递过去,就要从他手中接过一杆德莱赛步枪。
“停!时间到……”
这时,蹲在地上的张谨眼见着沙漏中的最后一粒沙砾落下,便朝着孔昭易三人大声喊道。
“呼……呼……”
孔昭易闻言也是将手放下,一边使劲地跺脚,一边颤着脑袋重重地往手里吐了一大团的白雾,双手摩擦了一下便往那通红的耳朵上捂去,同时对着张家三兄弟说道:“这外边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好少爷!”
闻言,张家三兄弟如释重负般地吐了口气,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而后,几人收拾好火枪和弹药,簇拥着孔昭易走进了后门,将门一关,一路小跑,来到了仓库区的门房。
门房里,老李头坐在小竹椅上,下半身披着破被褥,一手拿着茶杯喝着粗茶,一边用手拿着火钳拨弄着地上的粗陶火炉中的木炭,看着火炉上的红泥烧水壶,感觉无比惬意。
突然,老李头感觉大宅外的枪声停了,门口的狗也不叫了,他眯了眯眼,从一旁小木桌上的蜜饯碟中捻过一枚蜜枣含在了嘴里,舔了舔手中,他又将双手藏进了破被褥下。
“汪~!”
“呼……呼……”
随着一两声清脆的狗叫声响起,夹杂着错乱的脚步声,几声粗壮的喘气声越发的靠近。
“嘎吱~!”
门开了,一股呼啸的寒风闯入了屋中,老李头又将整个人猫了起来,缩着脑袋朝门口喊道:“太冷了!快把门关上!嘶~~!”
“嘭~!”
门重重地被关上了。
孔昭易几人将火枪等东西都一股脑地放到了一旁,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伸出手,围着粗陶火炉烤火。
老李头看着面红耳赤的几人慈祥地笑了笑,伸出手,在小木桌上倒了四杯热茶,他放下大茶壶,端起一杯热茶,笑着对几人说道:“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嗯!多谢李伯!”
孔昭易用那被寒冷和后坐力震得有些发麻的双手接过热腾腾的热茶,笑了笑说道,而后张谨三兄弟也接过热茶并向老李头道谢。
“咕~~!唉……”
孔昭易端着热茶小心地抿了一小口,热茶下肚,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陶醉地眯着眼睛烤着火。
老李头笑吟吟地看着四人,笑着问道:“嗯……易少爷,今日的火枪练得怎么样啊?”
孔昭易闻言睁开眼,有些羞愧地回答道:“嗯……李伯,我感觉还是不够好……还能再进步一些……”
“额……我觉得少爷今日做得非常好啊,我们几个根本就做不到……少爷您就是太谦虚了……”
闻言,一旁的张微就忍不住开口说道,说着他还看向了一旁的张谨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张谨闻言,先是看了眼孔昭易,见他微微点头,张谨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李伯……今日少爷练的速射……就是看一个沙漏的时间内能打几次火枪……”
说着,张谨就将沙漏从胸口摸了出来,放在了小木桌上,让后又从胸口处摸出了一张纸和鼠须笔,他摊开纸张,看了看,缓声说道:
“少爷用栓动火枪,在卧姿的状态一个沙漏内最快能打八次,不过一般都只能打六次;要是跪姿最快能打六次,不过,普遍普遍只能打五次;要是用站姿的话,最快只能打五次,普遍只能打四次……
如果用那杆火帽火枪,只能站着用,一个沙漏内,少爷一个人最快只能打三次,要是有人辅助的话,两杆火枪,少爷最快能打六次。要是两种枪混着用,一个沙漏的时间内,在有人辅助的情况下,少爷站着最快能打二次栓动火枪和二次火帽火枪……”
说着,张谨还吹了吹鼠须笔,在纸上将孔昭易的最后一次射击结果记录了上去。
“嗯……一个沙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