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男见他没说话,以为是不敢回答,脸上更是出现讥讽:“大门庭嫡子,找个农家仆从伺候,还住这等破屋子,呵呵,大门庭。”
陈安瞧了他几眼,就转头冲着旁边问道:“他是谁?”
郭有全报以一个尴尬笑容,介绍道:“这是我族兄嫡子,字满文。”
古人取字很有讲究,不是随便取,字有志向,又有期盼之意。
眼前青年被其父亲取这字,无疑是期待他能满腹经文,考个好功名,而这也从侧面说明,未来他很小概率承接家业,大方向是认真读书,上京做官。
不过,这郭满文可没什么戏,这时代的文人,要会的东西挺多的,可不是读几本书就行,见识不够,脑袋不好用,想出头是不可能。
问清楚身份,陈安便皱着眉头训斥道:“袁州距江州这般近,身为家中嫡子,又是读书人,怎么连数位官家赞誉陈家世代同吃同劳,从来无需仆从这事也不知?”
郭满文全然不信,冷言反斥道:“胡言乱语,我之挚友便是婺州庄义门子弟,不论何时出门,都有随从在旁,何来无需仆从之说!”
陈安撇了他一眼,就不耐烦对郭有全道:“我没兴趣和他扯,你和他说明白再和我聊。”
“你!”郭满文满脸愤怒指着他。
然而,陈安只当看白痴一样撇了一眼就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这一眼,直接就把郭满文怒火点燃。
郭家虽然不像那些庞然大物,但在这一隅之地还是有几分面子,作为家中嫡系子弟,平常恭维者众多,即便见到其他世家子弟,也是互相捧抬,哪见过被这般无礼。
他登时就想发作。
可是,郭有全又怎么敢让他乱来,此行本来就理亏,且就带了这么个伙计来,要是再动手动脚,恐怕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
“满文,冷静点。”郭有全急忙把他拉到一旁,详细解释。
义门陈氏族内礼制和外界完全不同,即便京城当官的,回来该挖地还是要挖地,即便表现再没常识,别人一听是那出来的,也不会太惊奇,因为这一支本来就怪异,这也是陈安选择这一支家族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一大原因。
郭满文一开始满脸怀疑,但随着郭有全说的越来越详细,脸上接着就是一阵红一阵白。
随后怒哼一声,掩饰尴尬。
陈安乐得清闲,又倒了杯茶水自斟自饮。
郭满文心中不满,来时那种高谈阔论,大斥喝言的激昂心态,早就荡然无存。
看着一副懒慵慵姿态的陈安,揭露他面目的欲望愈发强烈。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再次想起不久那封书信,于是乎,郭满文刚才消散的自信,又再次找了回来。
他冷笑道:“族叔前些天来书,说义门陈家有位富贵子弟到此地游玩,我便给那挚友修书一封,却回。”
“陈氏当初分家,各脉并非断绝往来,时常有书信联络,从未曾有哪脉改为江姓。”
说到这,郭满文脸上又泛起戏弄之色:“你说你为义门陈家,那好,请问,阁下属哪庄?”
庄名,也就是地名,陈安当然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对于这种审批性的问话,他也不可能去解释。
郭满文不断找茬,终于把陈安耐心耗完。
他拉着脸看向郭有全,指着郭满文,满脸愠怒:“我让你过来,你给我带过来这么个东西惹人烦?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哎,这。”郭有全满脸尴尬别开头。
从遇到陈安起,不论是衣实用度,还是生活花销,都不可能是小门小户,虽然族里人认为他这钱来之有疑,但他可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