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后便下令诛绝咱们许家,兵甲相围,高手追击,新老家主和主母皆身死当场。我也是运气好,才能逃出条命来,一路流窜北海,不期竟能再与少爷相遇!”
“狗皇帝!竟杀我祖父与爹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许青面上愤恨,脸皮涨得通红,双拳紧握,仿佛杀父杀母之仇人就在眼前。
“少爷节哀!”李昌石叹了口气,对着许青劝道:“新皇势大,咱们如何奈何得了他?”
“你......”许青听言也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一般,神色低落的朝着李昌石问到:“李管家,你说如何?”
李昌石听了,脸上表情不改,心里更是平静一片,随即就将准备好的腹稿道出:
“少爷,家主既是将您送至此处,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安排。想来便是担忧夺嫡之事失败后更惹上杀身灭门之祸才特意将你送至此处,以保您生命无忧。”
“此时许家既已惨遭灭门之祸,少爷便更应当遵守家主安排,于此城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啊!”
“这...灭门之仇,如何放得下啊...”许青听言一怔,只按着脑海里原身的形象嘀嘀咕咕的说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更是弱不可闻。
李昌石见许青这般表现,心里只觉不屑,但面上却是情真意切的劝道:“少爷此时实力不足如何报仇?倒不如勤奋练功,同时寻一良妻留下血脉,以此方为万全之策啊!”
“李管家说得有理!”许青点点头,脸上随即振奋起来:“便依管家所言!”
“少爷心里明白便好!”李昌石脸上显出欣慰笑容,扯住许青袖子道:“少爷,我看您风尘仆仆,满面风霜可是送镖回来了?老仆且为您接风洗尘可好?”
“这...麻烦李管家了。”许青面上犹豫一番答应下来,却没问李昌石如何知晓他是送镖归来。
毕竟许青记忆中的原身自小便是一纨绔子弟,整日里沉溺风月之所不知勤学习武,骨子里更是软弱不堪,没有一丝担责之勇。按照原身作法,此时既已有了‘万全’之策,父母之仇当然可以暂且放下,只先洗尘便是。
许青只按着原身形象半推半就的跟着李昌石走近客栈,将马匹交由小二喂养后就一处进了客栈。
两人在店内伙计的带领下进了楼上一间隔间,许青寻座坐好后,随即解了身上包裹扔到边角。
而李昌石虽也是练脏修为,但因那百年人参与太岁等物隔着瓷盒、木盒以及一层棉芯,并没闻见什么特殊气味,尤其是看见许青刚才那随意丢弃的作态,更是对那包裹提不起什么兴趣,只以为是干粮之类。
李昌石看着坐在桌旁张顾地许青,心里讥讽,面上却恭敬道:
“少爷先坐,我去下面要些瓜果蜜饯和各色点心,再取点好酒来,咱们好好聊聊。也好打发客栈准备饭食的空闲时间。”
许青听言显出无奈之色,只用手揉了揉肚子,同时摆摆手道:“好吧,李管家。你快去快回。”
“是是!”李昌石连连应和着出去了。
一阵吱呀关门声响起后,整个雅间只余下许青一人。
许青耳朵轻微抖动,听到李昌石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时,许青方收了脸上神情,揉肚子的手也放下,心里沉思:
“这李管家有点不对劲啊!哪有主家刚死就拉着少主接风洗尘喝酒的,不更应督促少主勤修苦练吗?而且这人先后言语颇为有序毫不杂乱,简直就像打过稿子一般。”
“而其言语的目的与思路更是直指原身性格弱点,就是要原身能从心底安然接受缓缓图之、乃至不报仇的想法...用心险恶啊!”
“还有......原身祖父乃是半步内景的高手,且其父母亦都为养元之境,并都养成‘精气’二元。为何他三人逃不出去,而李昌石一个练脏之人却能逃出来、更逃至北海,还能找到我在哪?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吧...”
想到着,许青不由叹息一声,右手后探握了握背后横挎着的长刀刀柄,心里感叹:“来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