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的目的很简单,只需要卢忠招认,所做的一切都是郕王指使。
就算他挨得住酷刑也无妨,打死之后,再伪造一份供词便足够了。
如果群臣知道郕王为了争权,竟对官员下黑手,这个监国的位子定然不保。
可是,这个计划的风险就是必须速战速决。
在这个节骨眼上,成敬突然冒出来,恐怕不是巧合。
曹吉祥看了看卢忠,又看了看成敬,心知今天不好收场,便说道:“成公公,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莫要伤了和气。”
成敬说道:“曹公公还是先把卢佥事放了,有什么事好商量。”
曹吉祥权衡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卢忠牵涉到数桩命案,东厂对锦衣卫有监察之责,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放!”
“曹公公,咱家奉劝一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成公公,咱家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卢忠不死,咱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吧?”
成敬淡淡一笑,道:“那倒未必!”
“哦?”
曹吉祥神色变了变,道:“还请成公公明示,咱家愿闻其详!”
成敬缓缓上前两步,立刻有番役迎上去,伸手拦住。
曹吉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们把成公公当成什么人了,还不退下?”
番役退下,成敬来到曹吉祥身旁,小声道:“你就如此肯定太后会赢?”
曹吉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压低声音回道:“成公公在说什么,咱家听不懂。”
“事已至此,大家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郕王殿下乃先帝唯二的血脉,如今局势未明,皇上能不能回来还很难讲,咱家奉劝一句,不要急着表忠心。”
曹吉祥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咱家只是按规矩办事,成公公想多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曹公公翻出这些旧案,理应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无论旧案新案,卢忠都难逃干系,此乃公务,还请成公公莫要为难。”
“既然是公务,为何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在这个时候查?”
“咱家初掌东厂,新官上任三把火,查一查以前的积案,很合理吧?”
“难道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东厂正常办案而已,恕难从命!”
成敬见对方油盐不进,只得说道:“若曹公公执意如此,咱家也不便多说,望好自为之!”
曹吉祥抱拳行礼:“让成公公白跑一趟,等办完了这桩案子,咱家亲自登门谢罪!”
“曹公公,不好了……”
一名番役去而复返,神色极其慌张。
曹吉祥神色大变,问道:“出了什么事?”
“外面来了一大群锦衣卫,把咱的大门给堵了!”
“锦衣卫?他们怎的这么快……”
曹吉祥突觉失言,赶忙改口道:“来了多少人?”
“很多。”
“很多是多少?”
“巷子里全是人,大约有……有上百……”
曹吉祥双眉紧促,自己这边刚把人扒光了,还没动刑呢,锦衣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