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诧异道:“怎么会……”
很快,他便意识到问题,后半句话没了声音。
孙太后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东西本就是送去瓦剌营中,瓦剌人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还有那杨洪、杨俊父子,他们和哀家不是一条心,更加离奇的是,为何郕王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去视察居庸关,难道仅仅是个巧合吗?”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金英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没底气。
如果真的是郕王有意而为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郭敬去给瓦剌送金银古董,是为了赎回皇上,你现在把人杀了,财物劫了,岂不是置皇上于死地?
真的是没想到,郕王看似青涩无知,儒雅随和,心机却如此之深!
细思极恐,让人忍不住脊梁骨冒寒气。
片刻之后,孙太后一行来到文华殿。
朱祁钰赶忙起身相迎,行礼道:“太后亲临,臣有失远迎,还望……”
“好了!”
孙太后沉着脸,看向一旁的于谦,淡淡道:“哀家想和郕王单独说几句话。”
于谦看了看朱祁钰,又看了看孙太后,躬身道:“臣告退!”
孙太后又对金英说道:“你先下去。”
“是!”
金英临走的时候,对着殿上伺候的宫女和宦官招了招手,众人一起来到殿外。
朱祁钰自然清楚孙太后为何而来,便对成敬说道:“太后娘娘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去殿外候着,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成敬躬身退出,整个文华殿只剩下孙太后和朱祁钰二人。
事到如今,孙太后也不想再遮掩,开门见山道:“郕王,哀家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朱祁钰点头道:“太后娘娘吩咐,臣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敬遇害,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公公……臣也是刚刚收到兵部的奏疏,车队在独石口遭遇小股瓦剌骑兵,郭公公连同随行人员和护卫人员全部罹难,只有佥事杨俊重伤昏迷,躲过一劫,这封奏疏就是杨俊送回来的。”
“杨俊是你派去的?”
“回太后,臣有责任,臣实在没想到,瓦剌人竟然如此贪心,连用作谈判的赎金都要劫,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多派些人手。”
孙太后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戏。”
朱祁钰脸色变了变,问道:“太后何出此言?”
“哼!”
孙太后轻哼一声,说道:“你可知,你母子二人为何常年生活在宫外?”
朱祁钰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摇头道:“臣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你娘原本是什么身份?”
朱祁钰神色变了变,道:“永乐十年,母妃时年十六,选召入掖庭,侍皇太孙于青宫。”
“哈哈,哈哈……”
孙太后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如果你娘真的是秀女出身,受先帝宠幸,还育有皇子,却一直住在宫外,难道你就不觉得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