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捶在王至章的腿上,杜若梨听着就疼。跟在王至章后面的王莹心疼的直掉眼泪,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三声过后,族长杜长贵站出来了,阻止道:“章儿他娘,出过气就算了,别再打了,该把人打坏了。”
吴月娘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木棍指着儿子说:“看在族长的面子上,老娘给你一个面子,滚,立马从老娘面前滚出去。”
王至章扑通一声给亲娘跪下,王莹也赶紧跪在他身边,喊了一声:“娘,您和妹妹受苦了。从今儿起,我和夫君跟在娘和妹妹身边,一直跟到边疆安家落户,再不让你们吃苦了。”
吴月娘这下是真气了:“胡说八道!流放路是那么好走的吗?九死一生的。边疆是那么好安家落户的吗,动不动有达子来骚扰。好不容易挣出去了,就别再回来,好歹给你爹,给祖上留个根……”
一家子团聚叙话,杜若梨没有多听。照样找了一个靠着树的地方,打好地铺,将在空间里的小若愚接出来,喂奶换尿不湿。
这样长途奔命,她可怜,小若愚也可怜。白日里两次饿得直哭,哭了得有半个小时,她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隐蔽之处,都没办法进去喂她,只能任由她哭到嗓子发哑。
当然,可怜的不止她一个。妞妞在娘亲周大丫的背上,一天没怎么下来过。尿了没法收拾,只能任由尿布和棉裤湿着,不停的哭,不停的扭动,还挨了两巴掌。
章秀禾家因为大人少,小孩多,更惨。老大老二也才五六岁,要跟大人一样自己走路,老三挂在父亲身上,一整天几乎没吃上东西,饿得翻了几次白眼。
赵家即便有马车坐,但那也是下山之后的事情,一个个脸色惨白惨白的,尤其是怀着身影的薛锦心,感觉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了。
众生皆苦!
杜若梨摸着小若愚的小耳朵,等她把一瓶配方奶喝完,背着众人给她换上尿不湿后,胡乱塞了几口饭团,倒头便睡。
小若愚其实不困,在旁边拳头脚踢,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已经忘记了白日里饿肚子的悲伤,乐乐呵呵的。
听着她的声音,杜若梨一秒沉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胳膊:“阿梨,快醒醒,起来吃些东西再睡,不然夜里会饿醒。”
“不了。”杜若梨嘟哝道:“我浑身像被车碾过似的,只想睡觉,你别吵我。”
杜若英继续推她:“你闻闻,大哥请村里人帮忙煮的面,跟咱从前吃的面大不一样,煮好之后放了醋泼了油的,闻起来可香了,你一定要尝尝。”
哇,这个醋够劲!
不是一般人能酿出来的!
放在油泼面里一定超绝。
杜若梨顿时不困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接过碗深深嗅了一口:“天啦,好香啊,香迷糊了都!”
“开吃吧!”杜若英坐到杜若梨对面,跟她脚对着脚,大口大口朝嘴里喂:“我快饿死了,感觉能吃下十碗。”
杜若梨说:“我也是,恨不得端起碗直接朝喉咙里倒,咀嚼影响我的干饭速度。”
一海碗面嗦完,杜若梨问道:“你娘原谅你大哥大嫂了吗?”
“早就原谅了。”杜若英还在舔碗:“咱们全族被抓进大牢,要流放的那一刻,我娘就原谅他了,说幸亏他出门做赘婿了,不然要跟着咱们一起受苦。今儿打他,也是怪他不该回来。万一他们没拿婚书,被当做杜家人抓起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