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麟此话一出。
教坊司众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这顶大帽子,他们可戴不起!
“驸马大人此话怎讲?这《秦香莲》故事发生在大宋,并非是大乾,纯属虚构,搏看客一乐而已。”
教坊司奉銮面色如常。
“哼!当真如此么?若是市井小民都可看如此戏本,以皇室家丑为乐,那朝廷威严何在?其他几位驸马看到会如何想?我大乾六公主看到,又会如何想?你身为教坊司奉銮,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
上官麟冷声道,直接搬出六公主来压人。
虽然不把教坊司放在眼里,但其中关节他还是清楚无比。
他自己自得拜驸马以来,九年过去,没有官职加身,说到底还是无权无势,虽然钻营了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住在六公主府中,攀附于六公主。
但六公主就不一样了!
身为大乾公主,生来就是皇亲国戚,就算并非是皇子,也一样必定封爵或封王,要论官品,到时不是正一品,也是从一品。
哪怕现在六公主并未加封,也已经在掌管宫廷内库,是实打实的重权在握!
搬出六公主来,说话份量重上百倍不止。
果然,上官麟此言落下,教坊司众人噤若寒蝉。
“这……好像不妥啊!”
“要不这戏还是别演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前边儿还唱着呢……直接撤下来吧?”
众人心里都开始打鼓,悄声议论着。
毕竟,教坊司里有官位的一共就五人,剩下的虽然也能吃上朝廷俸禄,但说到底也都是平民,遭不住吓唬。
见状,上官麟满意点头。
“尔等知道利害就好。教坊司若迷途知返,撤下这戏,我代六公主赏黄金百两。此外,此戏乃歹人所写,诽谤于我,尔等务必要将幕后黑手供出,否则以同罪论处!”
上官麟再度开口。
一边说,他也在心里一边暗骂。
对于混迹朝廷的老油子来说,这种话已经极度露骨了,几乎和直接告诉对方这戏写的是他没什么区别。
其实,要不是那对母女没有找到,他根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甚至将自身都暴露在险地。
就算这《秦香莲》和他经历相仿,他也大可以置身事外,压根不理会。
一个风月场里唱的戏而已,跟他堂堂六公主驸马有什么关系?
可坏就坏在,他拜为驸马九年,还没有封官,寄居在六公主府。
虽然单独开设了个驸马院出来,但六公主府上下,可不全是他的自己人!
上官麟眼中凶光闪烁。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要是他封了官,住在独立的驸马府中,当日那对母女找来,他直接就杀人灭口了,永绝后患。
哪用像现在这样大费周章,亲自跑到教坊司来。
事到如今,上官麟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大致推测出其中经过。
八成是那对母女逃走,落到了他的对头手里,对方授意教坊司写出这戏本来。
对方在暗,他在明,情况不利。
不过好就好在,对方找的是教坊司!
一来,教坊司到底庙小,里面统管上下的奉銮也就只有正九品,料想是不敢跟他六公主府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