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山穷水尽,哪来柳暗花明,没有万念俱灰,哪来绝境重生,熬得住涅盘之痛,才配得上重生之美。
你必须跌到你从未经历的谷底,才能再次站在你从未到达的高峰,不曾作茧自缚,何来化茧成蝶。
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境是重生,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叶扶摇一脸茫然:“你嘀嘀咕咕,是在借景抒情吗?我听着,倒觉得你像一个诗人,又像一个哲学家,深不可测的。”
秦天保继续慢条斯理起来。
“复杂的社会,看不透的人心。
放不下的牵挂,经历不完的酸甜苦辣。
走不完的坎坷,越不过的无奈,忘不了的昨天,忙不完的今天,想不到的明天。”
叶扶摇:“怎么说着、说着,你又好像伤感了,回去、回去!回去吧……”
……
两个人购买了一些祭品。
来到奶奶的坟墓前拜祭她。
乱坟岗上,四周寂寞无人烟,坟墓高高甚凄凉。
叶扶摇默默地燒着香纸。
秦天保点燃了一根8分一包经济牌香烟,默默地抽着。
自言自语:“小时候怕坟,是因为觉得那里面是鬼。自从有亲人躺在那里我才明白,原来小时候害怕的鬼,是别人日思夜想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叶扶摇心中一阵黯然。
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若不是你当初,诡使神差救了我命,我早就成了孤坟野鬼,坟墓上早已杂草丛生了。”
秦天保毋庸置疑的点点头。
“实话实说,确实如此。
当初救你就是诡使神差,冥冥之中我感觉到了你有危险,幸亏及时,如果晚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想都是奶奶泉下有知,冥冥之中告诉了我。”
叶扶摇赶忙扑通一下跪下来,对奶奶的坟墓,连连磕了三个头。
……
分别的日子到了。
秦天保给她准备了一些土特产,骑上二八大杠自行车,将她送到了清溪镇火车站。
车站月台、货场和房顶冒着炊烟的瓦屋,在其它时间都显得特别冷清。
伸着懒腰的铁轨,也静静地卧在那里,像是在百无聊赖无精打采地数着身下的石子。
这个偏僻的小车站。
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
即将分开,送别总是难分难舍。
“呜——”
“轰隆隆……”
“哐当、哐当……”
俩个人耳畔不断传来火车笛鸣,由远及近。
轰隆隆的火车穿越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都在有节奏地颤动。
列车停止在车站上。
叶扶摇紧紧拥抱着秦天保,依依不舍。
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充满乞求地望着他:“等等我好吗?等我大学毕业!”
列车乘务员吆喝道:“旅客们,快上车了,抓紧时间。”
秦天保默默地亲吻她一下额头,拎着包裹将她送进列车入口处。
……
列车鸣着笛,开始启动了。
叶扶摇在列车窗口挥着手:“注意身体啊!”
秦天保从口袋里拿出她曾经赠送的口琴,双手托着口琴。
把口琴含在嘴里,吹响了《传奇》曲子,一直到列车由近而远,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