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征蹲下、身子,跟对方平视,“为什么要等我?”
“……”半晌,安安才回答,“我怕一觉醒来,爸爸就不在了。
“我这不是在吗?”席征领着安安往楼上走,“以后我没回来,也要乖乖睡觉,知道吗?”
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桑妤才知道安安他们也没睡,不过她现在出去也晚了,只能在席征进门拿衣服的时候,假装被对方吵醒。
借着微弱的光亮,两人在黑暗中对望了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
席征捏着衣服的指节收紧了些,几秒后才开口,“我去书房凑合一晚上。”
“你要天天睡在书房吗?”
“……”
“我是无所谓,你记得跟孩子们好好解释就行。”
长痛不如短痛,桑妤只要一个痛快,省得天天提心吊胆的。
她原来是个这么周全的人吗?
从前的桑妤不能说是不懂事,但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好,“我在这儿没其他认识的人,工作的事我帮不了你。”
桑妤打开床头灯,人也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
席征被她的不解目光刺了一下,“……结婚那天你说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想再洗瓶子了。”
他也不傻,自然明白桑妤的意思,“你不喜欢原来的工作,我可以把工资给你,但是我身为厂长必须要以身作则,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拿着衣服去楼下洗澡。
“……”
原主在新婚之夜跟席征说这些,借着跟席征的关系来换取工作的机会,跟桑红英有什么区别?
甚至有可能更过分。
在她眼里,这场婚姻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是一场交易吗?
这很显然违背了席征做事的原则,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答应……怪不得席征一开始对她那么冷淡。
以至于在医院的时候,桑妤觉得他已经做好了跟自己吵一架的准备。
自古以来,走后门这种事便屡见不鲜,桑妤并不想以此批判原主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但这也证明了桑妤之前想得没错,席征果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从浴室出来后,席征在楼梯口站了几秒,犹豫过后,还是抬脚上了二楼。
以前家里没别人,他和桑妤怎么样都没关系,现在多了安安他们,一次两次可以避免,久了肯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孩子们又会怎么想呢?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似乎是早料到了他会回来。
席征推开门,见桑妤背对着他躺着,阖着眼皮似乎已经睡着了。
桑妤还帮他摆好了枕头,留出半张床的位置。
她都已经做出这样的让步,席征也不忸怩,关了灯就躺到桑妤旁边。
察觉到床铺往下陷了陷,桑妤的心就像杯子里晃动的水,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事到如今,桑妤大概也猜到了,这两人估计从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同房,所以她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放松下来之后,睡意很快席卷了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