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個呼吸后,尸虎尾巴一挥,将神情挣扎的黄晟卷起,匆匆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
三日后,河间府外,白默驾着马车和李贺赶往京城。
眼下已经是深秋,河间府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少说也要走上两月有余,要想赶上初春的会试,却不能耽误了时间,不然等到入冬后大雪封了山,就难走了。
与来时不同,此时马车前插上了一支黄色旗帜,上书“礼部会试”四个大字。途中的盗匪强人只要看到这个旗帜,自然就知道车上是赴京赶考的举人。
这些强人不但不会拦路,有的甚至会带人一路护送出自己所在的山头,毕竟举人已经是候补官员,若是出了差错,就是在挑衅朝廷法度,届时自然有大军压境。
得益于此,两人一路上颇为太平,甚至有山匪送上酒水吃食招待,让人不得不感叹朝廷的威慑。
直到半月后,马车停在了一截断桥前。
白默看着桥下湍急的河水,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座桥是这条路上的必经之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可若是绕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咦?有人?”片刻后,他目光忽地一动,看向附近山林。
不多时,山林中走出两道人影,麻衫草履,头戴斗笠,各自背着一个竹篓,一副采药人的打扮。
“两位老哥,打扰了。”白默打量二人的斗笠几眼,走上前去,笑道,“我二人是赴京赶考的学子,到了此地,才发现桥已经断了,被拦住了去路,两位老哥可知是什么原因?”
一人粗哑着嗓子,叹息道,“这桥啊,是黑云匪毁的,已经断了两个多月了。”
“黑云匪?这是哪来的强人?”白默惊异。
李贺皱起眉头,问道,“好大的胆子,毁桥断路,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朝廷就不曾派兵围剿?”
“听说是西边来的流寇,被朝廷杀散后,剩下的两三百人干脆入山做了山匪。”这人回道。
另一人同样愤恨道,“派兵?来过,怎么没来过,可架不住黑云匪人多势众,来去如风,又没有固定的地盘,官兵只要来剿,便往山中一躲,深山老林地势复杂,官兵待不了几天就会退走,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受罪。
事到如今,如今我们也认命了,好在那群黑云匪还算有些人性,不曾胡乱杀人,只要乖乖听话,供上吃食,也不会对我们这些贫民下手,只盼着哪天朝廷能将这群强人彻底赶走......”
白默叹息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片刻后,问道,“如今这桥已毁,两位老哥可知道从哪能绕过去?”
“两位老哥放心,等我入了京,定然向京中提起此事。”李贺正色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丝丝期盼,其中一人伸手指着几座山岗道,“这深山之中,可不太好走,书生往这个方向走,大概走个四五天就有一座浅滩,水流还算平缓,可以过人,过了浅滩再走上七八日,就回到了去京城的官道上。”
另一人道,“那黑云匪就在这一带徘徊,书生可要小心些,你这赶考的黄旗对他们可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