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媳妇,都是当初您替他掌眼的呢,要我说,总归孩子们等会儿就来了,到时候咱们直接问问他的意思,如何?”
她这话说得合乎情理,虽然带着婉拒的意味,但难处就实实在在地在那摆着。
毕竟是在一个宫里相处十几年的人,惠妃也没生气,只点点头说:
“我明白的。咱们在这深宫待了这么些年,就是自己日子过得勉强,也得耗尽心思为孩子打算。”
“都是当额娘的人,我哪里就会逼你了?”
“无妨,老八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这事不管答不答应,总算他也喊了我许多年的额娘,我不会难为他,你放心!”
正说着话,门外跑来一个小太监,乐呵呵地打了千儿,报喜说:
“启禀二位娘娘,八阿哥带着福晋来看您二位啦!”
“人已经到咱延禧宫门口了,奴才这会儿领着他们进来?”
惠妃与良嫔对视一眼,齐声开口。
“狗奴才磨蹭什么,还不快叫他们进来!”
“快快快,别叫孩子冻着了!”
不多时。
良嫔瞧见屋外一对身影由远及近,眼睛眯起来细看,就看到胤禩搀着她儿媳妇小心翼翼地走着。后者似乎是不大习惯花盆底,走三步滑一下,地上的雪虽然扫了,却仍旧有些湿滑,要是没人扶着还真有可能摔倒。
等人走到门口,良嫔起来迎道: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好孩子,让我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长胖些!”
“怎么觉着像是瘦了?是不是累着了?”
她先拉着胤禩看了看,而后很是亲热地扯着若淳坐下,转头介绍道:
“若淳呀,这是惠妃娘娘,上回大婚的时候你也拜见过的。不过那次规矩太多了,你怕是也没看清大家长什么模样,来,好好看看,跟娘娘问好!”
若淳被这阵仗搞得脑壳发昏,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只管“嗯嗯好好见过娘娘”,良嫔让她干嘛她就干嘛,最后晕头转向地坐到了下首座位,晕头转向地结束了请安环节。
这期间,胤禩不需要任何引导,非常驾轻就熟地完成了这一切。
等到这小两口都坐下说话,惠妃才笑眯眯地问道:
“老八,进宫的时候有没有见着你大哥?他住得比你近,来得却比你们俩晚,等他来了,我定要好好说他两句!”
胤禩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
“惠额娘,孩儿不曾见着大哥,或许他这会儿先去跟汗阿玛请安了,您别急。”
惠妃摆摆手,摸着自己手上戴着的那鎏金镶翠的指甲套,含笑说:
“你大哥那人就是太实诚了,一进宫就急急忙忙跑去跟他汗阿玛请安,我看他就是太崇敬皇上,连我这额娘都差点给忘了。”
“对了,老八,你出宫之后府里有没有做什么营生,田产铺子还够不够?不够的话跟我说,好歹我也养了你这么些年,不能让你白叫我声惠额娘是不是?”
要来了!
胤禩更加谦和地表示,自己目前不缺银子使,汗阿玛先前赏赐的还有很多,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跟四哥一样去当差了,不必再让延禧宫的娘娘们操心。
但惠妃却假装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只是不赞同地摇头道:
“男人家在外头行走,银子只是够用怎么能行?还是要有些底子傍身的!”
“这样,过几日你得了空,去你大哥府上走一趟,我等会儿叫他将东西准备准备,自家弟弟刚出宫建府,他不能不帮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