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生喝完汤用胳膊抹了抹嘴,走到从架子车前拿上镰刀,随手又拿起车里的草帽儿盖在脑袋上,这才走进麦浪当中。
一直忙活到晌午,终于把这块麦地收割完。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杨春生招呼了一句,就拉着车带着一家人回家了,至于麦子就先扔在地里,这么热的天气也没几个人过来偷。
回到家之后,王招娣带着小闺女去做饭,杨小兰负责把早上的碗洗了。
杨春生忙活了大半天累的不行,让杨兴武去厨房打了半盆水放到院子里,将毛巾扔在盆里,洗了洗,又往身上洒了不少水,感觉到凉爽,这才好受不少,又用毛巾擦了擦身子。
最后坐到堂屋门口的凳子上,随手抽起了旱烟,结果发现没火,杨兴武看到这一幕,连忙去厨房拿来一个点燃的木枝,递到父亲跟前。
杨春生当即把木质的烟斗伸了过去,使劲儿吸了起来。
等到烟斗点着之后,杨春生坐在门口,抽着烟斗,吞云吐雾之间,疲惫的身躯仿佛有了许多活力。
杨兴武看到这一幕,没有说太多,也没劝父亲戒烟什么的,这个时代的无论男女都抽烟,而且女性抽烟的比例还不小!
种地太苦太累,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抽烟可以解乏,这也算是大人当中唯一的乐趣了,如果连这个都断了,那还有什么念想?
正因如此,杨兴武才跑去厨房去拿火,给父亲点烟,毕竟从天不亮一直干到晌午,七八个小时的连轴干,下午还要下地干活,这么重的工作量,就是牲口来了也干不住。
一个壮劳力手持镰刀,一天可以割一亩地麦子,干完都要缓上好几天。
杨兴武看着父亲呼吸平和许多之后,这才把树枝送回炉膛里。
王招娣饭做的差不多,又招呼杨兴文杨兴武两人剥蒜。
中午的饭菜要丰盛一点,除了中午的三样之外,调了个凉拌黄瓜和凉拌豆角儿。
天气太热,吃点凉的降降暑气。
吃过饭之后,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一家人躺在炕上补觉。
下午睡醒之后,杨春生又带着一家人去了一块小的麦地,大约有个一亩左右,忙活到傍晚,这才割完。
割完麦子后,一家人开始往架子车上码麦垛子,没多久架子车就被装满,运了两趟才把地里的麦子都拉回小院的棚子下面。
吃过晚饭,收拾完后,一家人用中午晒在院子里的水擦洗完身子,回到屋里倒在炕上就睡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一支交响乐,响彻这土坯房的东西屋里。
次日,天不亮,一家人又继续着昨天的生活。
不过今天的过程显然快了不少,刚到晌午,六亩地的麦子就割完了。
众人欢天喜地的回家做饭吃饭。
睡到下午起来,来到地里,杨春生先是码好一车麦子,把车交给媳妇儿和小儿子之后,就带着大儿子去父亲那边帮着割麦子。
他家剩了不到六亩地,父亲和弟弟那边还有十亩麦子没有割,自己带着儿子去忙活一下午,也能帮着割上一亩地地,再加上父亲和弟弟一家人,明天就能割完。
收麦又称抢麦,就是与老天爷抢粮食,六月份的天气变化莫测,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有可能大雨倾盆。
只有把麦子割下来才能安心。
杨春生带着杨兴文走到地里的时候,就看到一大家子正在地里忙活着。
杨开山看到大儿子过来了,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地头的另一侧,又继续忙活起来。
杨春生看到之后连连点头,父子俩虽然没有说话,却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