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竟是刚刚拜师吗?”
“是,昨日寒食雅集,家师正式收我为徒,为我赐字,还请知州沈公为我加冠。如今我也算是个正经士人了。”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便去呗?”
“呃……只不过……”
沈月多么冰雪聪明的人,见吴希脸上表情变幻,便大概猜到了对方迟疑的原因,却是当即道:“家父命我置办的礼物之外,我还私人为子瞻叔叔准备些东西,不如暂且借给吴郎君作为谢师礼呢?”
“这……这不好吧?”吴希心道自己大概是有一个吃软饭体质的。
沈月没有搭理吴希的迟疑,只当对方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便自顾自带着人朝存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走出几步,沈月察觉到吴希并没有跟上来,便回头望去,疑惑地歪着脑袋盯了盯对方,似乎在询问吴希还愣着做什么。
吴希见对方丝毫不曾拖沓,再耽搁下去倒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便也立即跟了上去与沈月并肩而行。
没数十步,众人便纷纷上了马车,一路颠簸,朝着凤凰山苏轼府邸而去。
两刻钟后,一众人便来到了苏轼家门口,自有沈家随从上前说明,而后便有苏府仆从引着众人走入院中,来到会客厅堂。
苏轼昨夜的确喝了不少酒,此刻听闻两个晚辈来访,这才自赖床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匆匆将衣物胡乱穿戴一番,便随意趿拉着木屐赶了过来。
“月儿,可是沈兄小月儿来了吗?”苏轼人还未到,声却先至。
沈月连忙自座中站起身来,对着近乎闯进门来的苏轼莹莹一礼,口称:“见过子瞻叔叔。”
“哈哈哈哈,坐,坐,快坐。冀之也来啦,同坐同坐,不要拘束嘛。”
招呼着吴希、沈月两人各自落座,苏轼也自随意寻了个座位坐下。
“月儿,这是自京城而来吗?存中兄近来身体好吗?”苏轼瘫坐在椅子上随意问道。
“多亏世叔指点药方食饮之法,家父身体近来无事,只是出京前兄长莫名染了些风寒,不然也不用我这个小女子颠簸千里祭祖。”沈月乖巧答道。
“哦,何日返京?”
“今日看望过世叔,大抵不过两三日便要归京了,还是有些忧虑兄长的身体。”
“可惜我不能为冲儿亲自问诊,否则多少可以出些力气。”苏轼叹息答道。
吴希自然清楚苏轼本是个全才,可谓经史子集、医卜巫术无一不通,不过却也没想到他还日常帮人诊病开方,倒是又多了一条史料,说不得能写出一篇不错的文章——如果他还能去的话。
正当吴希还在胡思乱想,却听得苏轼正在唤他,这才醒悟过来,继而当即站起拱手以示听教。
苏轼却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发什么楞呢,怎么一惊一乍的,我是要问你怎么与月儿结伴而来,速速坐下答话。”
吴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便将自己遇到沈月的前后经过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