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竟将孟行的卷子直接丢进了落卷的筐子之中。
吴林心上的血,一下全部涌到了脸上。
砰!
这一下他含怒而发,上好的檀木桌一下四分五裂!
如此动静,顿时吓得其他副考官一大跳,此时主考官房间内,气氛沉凝,所有人胆战心惊。
谁都没料到为了一张卷子,主考官与副考官能闹到如此地步,恨不得杀了对方!
当然在场之人都知道,两人党派、政见都是不同,闹起来很正常,况且吴林不仅官品高出刘昊然,且是这次的主考官,刘昊然公然挑战他的权限,直接定落卷,换成谁都忍不了!
“刘寺卿,我清清白白,而你凭白污蔑上官,此事自会与你计较!况举贤不避亲,如此卷子,你竟因莫须有罪名要定为落卷,耽误朝廷取士,你该当何罪!”
刘昊然哼哼一声:“好一个举贤不避亲,你果是承认了此事?也不知这卷子是南阳哪一位世家弟子所作,值得你这般青睐!”
“你身为主考官,结党营私,舞弊科考,视朝廷为无物!此事我定要参你一本!”
两人已是撕破面皮,吴林也不再解释,强硬道:
“参不参是你的事,不过此次科考我才是主考官,你蹬鼻子上脸,也莫怪我不给你面子!”
“来人,将此人叉出去!”
“……”
很快便有两名兵士进来,刘昊然却是冷笑,全然不惧。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是他故意为之,一手主导,若吴林怂了,他以下克上,自然是最好不过,若是闹起来,丢脸的也是主考官,而不是他这个副手!
这事做完,他恐怕要名声大振,得党内力保!
“小小乡试,你为排除异己,竟做出这样的事!我看你这次回去如何交待!我,羞与你们为伍!”
又对两名兵士呵斥:“不用你们,我自会离去……”
刘昊然准备拂袖离开,吴林却也冷笑:“说要叉你出去,就不让你走出去!左右,叉他出去,为免扰乱考场秩序,先将他看押起来!”
“诺!”
“……”
兵士来捉刘昊然,刘昊然一看吴林来真的,脸都不要了,也是气的发抖!
他也是堂堂朝廷从三品的命官,有头有脸的人!
“反了,你竟敢私自关押朝廷命官……”
“此地你不过副考官,且扰乱科考,公然挑衅上官,罪大恶极!事后我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
刘昊然正要提取国运力量,但这时在他眼前,吴林身后竟有金身虚影浮现,镇住周边,使他难以抽调国运之力!
“……什么?你竟已经塑造了英灵!”
英灵塑造,非得于国运有着极大的益处,有许多功绩才能成功,吴林不到四十便已经塑造成功,纵观整个朝堂,也是相当炸裂。
吴林对他的惊讶不屑一顾,这等庸官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为国为民!
“你还敢挣扎?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么!”
刘昊然的国运被压制,哪里是彪形体状的兵士对手?一下便被兵士架起,干瘦的像小鸡一般。
简直斯文扫地,刘昊然不由大声咆哮:
“……吴林,你这匹夫,有辱斯文……我曰你老、母!”
“还敢冒犯上官,掌嘴!”
“……”
呜呜咽咽,刘昊然被丢到后院,叫天天不应。
而吴林扫视房内,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此人竟然已经塑造英灵,以后在国运中能够存身,已经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谁敢得罪?
吴林道:
“若是乡试被扰乱,在座的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此事谁都不许声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切等科考结束,再作计较!”
“……诺。”
吴林再扫了一眼方才刘昊然所在位置,看到上面留存的卷子,心中一阵厌恶,既撕破了脸,便不需再给面子。
“那一摞,全定为落卷。”吴林淡淡吩咐,指的正是刘昊然留中待评的那一批。
那一些他之前也匆匆看过了,虽有一些气息不错,本来考虑平衡,考虑保守党的脸面也要取上一些,但现在干脆不取了。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南阳郡今科,全取清河党要的!
“……是。”其他人全都不敢再有意见,方才吴林大发雄威,给他们上演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一幕,生动形象,谁还敢多嘴?
众人心思各异,而此时,这里无疑已成了吴林的一言堂。
而原本那些就是吴林心腹的副考官,痛快之余也有些忧心忡忡:
“吴大人,刘寺卿今日受到奇耻大辱,回去后定不肯干休,朝堂之上定有一番攻讦……”
吴林何尝不知道,却也傲然道:“这段时日你们与我一起同吃同住,可曾见我会过外人?我堂堂正正,日月可昭,怎怕他人攻讦!”
“诸君且放宽心,刘昊然要参我,我还要参他!三品官员提拔,都需皇上亲自审批,我能直接面圣,刘昊然却是连资格也没有的,你们说皇帝信我,还是信他?”
“……”
这些话,便令他的心腹安心下来,且将别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压制。
吴林再道:
“诸君,为国取士,举贤不避亲!况我不过三品,其实也是小官,又不是国之宰相,这秀才远在万里之外都能知我政见,可见平时关心朝廷时政,更是用心难得!不取这样的人才,还取什么人!”
“是!”
“我也不看他是谁,就定他为经义第一!”吴林吩咐道:“你们只管安心阅卷,天大的事都有我担着,等各科成绩出来,再看是何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