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朝廷中人首先便排除了。
又或者是什么山精野怪下山祸乱,本来也是可能的,不过看那厮卓有准备,心思细腻,倒也不像。
最大嫌疑便是世外之人,这些人中极多任性豪侠,也可以说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称之为魔头也不能算错,私杀一个秀才对他们而言也非大事……这样无牵无挂,大多应是累有重犯、身背通缉之辈。
西直县尊便查看最近增加的、被国运所通缉之人,或者是斩之功绩又有所提升的目标,都在嫌疑之列。
一时,便多了许多嫌疑目标,西直县尊进行筛选,同时已是传来治安之官,准备开始一县严打,暗暗寻捕出最近出现在西直县的世外之人。
没过多久,去西塘镇的捕快以及仵作也返回来,报告最新状况。
人自然是没有抓到,不过仵作分析了柳少元的身体状况,得出结论:
“杀人者手法野蛮,一拳裂颅,应有千斤之力。”
捕快便道:“此人定是修炼了手上功夫,穿透轿面如破纸,轻易抓起柳少元的随行钱三,一下捏死。”
“此人应有三十年以上功力,若是江洋大盗,也定然是凶名卓著之辈!”
西直县尊对于这个判断不置可否,不过也是下令:“严查!”
不多时,便有画师前来,根据各方描述,画出一个浑身裹在衣服中之人,这时便发海捕文书:
“裂颅衣人,劫杀朝廷秀才,罪大恶极……凡有线索者报与官府,一旦查实,必有赏赐!有勇力擒杀此獠者,重重有赏!”
海捕文书,不日已是发到西塘镇,贴在镇公所告示栏中,引得西塘镇之人都来观看,议论纷纷。
孟行也在人群之中,听着民众说起柳少元以及柳家,都说是报应来了。
孟行胆子巨大,准备在西塘镇再呆几日,看看柳家反应。
此时西塘镇内,不时有县兵往来巡逻,各处都有明哨暗哨,三教九流都被动员起来,在街面上来回奔走,查找可疑之人。
这些都倒影在孟行心中,有意无意便回避了。
不过活动在此处,总有避不过的情况,回到客舍,孟行也难遭了一轮盘查。
孟行掏出路引,上面有着籍贯、姓名、出来所行之事,上面写着的是到京城游学。
隔了一个郡,官差哪里知道他孟行是何许人也,看路引货真价实,又是个游学的读书人,也就轻轻放过,还特意提醒:
“最近若是见过可疑之人,定要报告官府!”
“好。”
“杀人者裂颅衣人,凶残无比,生性扭曲,最爱杀书生、秀才!公子不可大意了,最近最好不要乱走!”
“……明白。”
这厢还在检查,客舍之外忽然一阵鸡飞狗跳,有人大声嚷嚷起来:
“此处藏了个江洋大盗,我看此人嫌疑最大!”
“……”
附近的县兵连忙赶过去,随后便是兵刃相交之声,以及叫骂之声!
客舍中的旅人全出去观看,孟行也是探头探脑,只见场中官兵进退有序,配合默契,围着一个彪形大汉猛攻:
“左布衣!你伪装成裂颅衣人,袭杀柳秀才,今日被我等逮住了,还敢狡辩!”
那大汉已是气极了,左一句他耐耐的,右一句李耐耐的:
“什么裂颅衣人,老子听也没听说过,忒也难听!你们这些狗腿子,凭什么空口污人清白!”
“老子眼睛就是尺,伱身型就是差不多,裹上衣服简直一点不差!不是你是谁!”
孟行闻言连忙看了看自己身材,真与此人差不多,可见追查此案之人,真有一些本事。
他心中也是警惕,而左布衣面对围攻已是左右不支,忽然“乌阿”一声爆发勇力,拼着被打了几尺,蒙着头冲出重围,挥着刀往客舍方向急闯:
“挡我者死啊!”
“拦住他!”
看热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躲避,孟行却窥到近处,忽然伸脚一绊。
左布衣只觉一脚踢在石柱上,哇啊一声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
“好书生!”
身后的官差们大喜已是扑上,将他按在地上,左布衣挣扎不得,扭头哇哇大叫:“那书生,我记住你了!”
“呵呵……”孟行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此人如此凶顽,定然是裂颅衣人不差了。”
“……”
领头的官兵来看孟行:“书生真有勇气。”
“我等书生读书游学,本就是有报国之心,路见差人擒拿匪徒,出手相助也不算什么。”
“哈哈!文武双全,的确是读书人风采!小兄弟,今日擒住此人,我们都承了你的情……”
孟行哈哈一笑:“大人先将此人擒回去交差,免得耽误了公事。”
”好好好,小兄弟,我等先去交差,回头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