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柯万万没有料到,他前脚刚出宫门,后脚此事后脚就传的沸沸扬扬。
看得出来,年轻的皇帝虽然病入膏肓,但是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陈良卿如此匆匆忙忙的赶来,而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足见曹达之死,给大明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也难怪皇帝会隐瞒这件事。
连陈良卿都如此吃惊,更别说其他人了。
大明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周围都是蛮荒之地,可即便如此,那些蛮荒之地的蛮荒之人,依旧能够将大明打的落花流水,这对那些心高气傲的人而言,无疑是一种打击。
陈良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就是好几天前,以他从北方到北方的距离,想要得到这个消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曹达应该是刚到广西,就被人给杀了。
想到这里,陈良卿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但看看周围的其他人,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站在那里,有些迟疑。
陈长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父亲,我们还是到别处再说。”
两人一起进了陈良卿的书房,还没等两人落座,陈良卿就开口说道:“陛下在想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竟然连个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先不说曹达的死讯到现在还没有传来,就连两广的新一任经略使都还没有下来。
不用猜也能猜到,广西和安楠的交界处,绝对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
“广西,有个安楠的小国家,刚吃掉我们那么大的一块地盘,一时半会也吃不下,估计现在正在修筑防线。”陈长柯出言安慰,“陛下一直没有委派两广新的经略使,恐怕也是心中还未有定论。
毕竟安楠南汉对我们虎视眈眈,再加上曹达的前车之鉴,陛下在挑选两广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了。”
陈良卿一听,也觉得陈长柯说得有道理。
不过看到陈长柯一脸忧色,他心念一转,已有所猜测,于是说:“你要不要跑到广西,解决这件事?你叔叔叫你来,就是为了警告你,让你别插手这件事,免得让陛下怀疑?”
陈长柯当着父亲的面,也不再拐弯抹角,点头答应下来。
陈良卿此时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哎,我现在终于想通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反应迟钝,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只有我看到了。”
“父亲,孩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陛下他老人家,实在是……”陈长柯开口说道。
陈长柯大手一挥,说道:“老子这个当父亲的,哪能和你一般见识,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跑到广西来?”
陈长柯闻言,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有些生疏的老爹,迟疑了一下,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保卫祖国的国土!”
“你有这样的打算,为父自然是信任你的!这种大事上,咱们也不能老老实实当个甩手掌柜,正如你所说,有多大的本钱就有多大的担当,你如今有了本钱,有了主意,就要去争。
就算是陛下和你叔叔一时半会儿看不懂,可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陈良卿突然斩钉截铁的
闻言,陈长柯一怔,旋即心头一热,露出笑容:“多谢,我心里有数。”
陈良卿微笑着说道:“放心,这件事情有你坐镇,就算曹达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据皇帝陛下放出的消息,这两个曹家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明终有一日,会属于你们这些后生,我父亲所受的耻辱,都要靠你们自己来洗,如果你能把广西的统帅之位传给他们,那两个孩子正好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人生大事,若是不能随遇而安,岂不是很没意思?”
陈长柯重重的点头,心中却在思索着,莫非陈良卿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不成?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加油打气,还让自己给曹刚曹化蛟撑腰的原因?
随后,陈良卿又和陈长柯聊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御林军驻地。很明显,陈长柯更关心广西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有了时间后,陈长柯就让祥子和老马,给韩立、杨灿和其他几位建造师打了个招呼。
但凡与生意相关,与陈长柯有关系的,都被他收入囊中。
战争是要钱的,如果只靠着国家的财力,那是远远不够的。
尤其是从顺天郡到广西,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光是运送粮食,还有沿途的“火耗”,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这也是为什么,年轻的皇帝会同意陈长柯的提议,把曹达塑造为民族英雄的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陈长柯加入了慈善基金,降低了大明的开支,让他这个多面作战的人,承受的负担更轻。
陈长柯此时将他们聚在一起,正是要谈一谈慈善捐款之事。
总之,陈长柯要为曹达赢得更好的声誉,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
不久后,杨灿,韩立,长柯医庐傅青主,长柯钱庄的管事,威远镖局,长柯建材公会的主要人员,先后出现在了陈长柯的家里。
平日里,他们想要进入陈长柯的府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陈长柯却将他们叫了过来,这让那些对陈长柯并不熟悉的人,十分兴奋。
不过,等了半天,见人都没来齐,陈长柯也不再等待,手指在桌子上轻点几下,让大家都往自己这边看来,这才说道:“两广经略曹达惨遭毒手,诸位应该都听说了?”
韩立等人纷纷点头,这个消息一传出,立刻就如同病毒一般,席卷了整个城市。
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当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陈长柯见大家都心照不宣,便微笑着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请各位前来,只为一件事,江山社稷,人人有责!”
韩立、杨灿等人一听此言,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便是傅青主,也是眉头紧锁,他学习医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如今从宫中传出的信息看来,南部的确是形势紧急,但距离国运之危还差得很远,陈长柯如此郑重其事,恐怕另有隐情。
至于其他与陈长柯有生意往来的富家子弟,则是铁了心要巴结陈长柯,哪怕陈长柯要他们付出代价,他们也愿意。
韩立则眉头一皱的问了一句:“陈帅,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直接给我们发个信息,我们一定会办好的,何必让我们跑一趟呢?”
“这一次的事情比较特殊,所以我想让大家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我不会强迫大家。”陈长柯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诸位可能会认为,我方才所言,江山社稷,都是夸夸其谈。
但是,诸位可曾想到,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人,曾经身为难民,颠沛流离,颠沛流离,大明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