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连德铭你也知道吊人胃口了。”
德铭呵呵一笑,道:“这还不是因为陛下高兴,换做其他时候,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而现在,整个城市的气氛都很好,所有的平民都在呐喊着抵抗,看起来他们对安楠的人恨之入骨。就算是当年的后金国入侵,也不会如此的热烈。
无论是酒楼,还是茶馆,又或者是路边的面馆,又或者是街上的路人,所有人都在议论广西和安楠的事情,就连几个小孩子都在叫嚣着要打败安楠,我们斗志昂扬,相信用不了几天,安楠的事情就会结束。”
听得此话,年轻的皇帝哈哈大笑道:“这个长柯倒也是个妙人,没想到曹达之死在他手里,却是个好消息。
单轮读心之术,十个朕也比不上一只长柯,难怪南暨大师说,只要有了长柯,大明便再无后顾之忧,此言当真!”
刚开始的时候,德铭还很高兴,不过后来就不得不低头了,因为他不想听太多。
“好了,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一下,顺便让人请南暨先生过来一趟,朕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属下这就离开。”铭德太监缓缓离开。
片刻工夫后,这位“南岳”就来到了幼年皇上的寝宫中。
“陛下,有何吩咐?”
小皇帝看着这一幕,一挥手:“过来,给我说说这些落子的道理,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暨大师盯着棋局,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吗?”
“没意思没意思!任何事情,你都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就这么没演技,还嫌没意思?”小皇帝瞥了一眼一旁的南暨大师。
“无聊的人,迟早会变得有意思。陛下,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一点。”
年轻的皇帝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否认,而是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你可知道京中发生的一切?”
南暨先生点头道:“是的,一切都清楚。我今日见过,这个陈长柯,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手下的人,也都很有本事,他这一招,做的很好,这件事情,如果能传出去,对于大明来说,倒也是个好兆头。
“那么,你看过先生寄来的信件了吗?”
南暨大师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怎么做?”
南暨大师道:“孙公子说得有理,陛下不妨听一听。“
“呵呵!为什么长柯不是我的弟弟,如果他是我的弟弟,那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年轻的皇帝突然大笑起来。
看到年轻的皇帝哈哈大笑,他站在一边,嘴角含笑,没有说话。
而小陛下口中的“师父”,也就是“孙”,也就是先前攻下广宁等几座城市,便告病回乡的辽东总督孙承宗。
在知道曹达被杀的消息后,年轻的皇帝立刻写信给了孙承宗,希望他能给自己的师父一个忠告,让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可是,就在昨晚,孙承宗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长篇大论,都是些聊天,回忆往事,但最重要的,却只有四个字。
“信任的人,永远不要信任。”
而现在京中的情势,加上那名叫南暨的高僧,年轻的皇上也逐渐确定了新的两广经略使人选。
陈长柯,林锦绣,柳如是,就在曹达死亡的三日后,来到了保定。
其实,他们在观看完《曹经略江州抗敌记》之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京城,一路往保定而去。
整整一日,陈长柯于三日黄昏,抵达了此行之地。
“高阳。”
这座坐落在保定府西南方的小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渺小。
但是从大明开始,到明朝的四个朝代,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此人就是曾经的辽东大都督孙承宗,也是东林派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只有他极少插手派系之事,更不会和陈长柯作对。
更何况当初在宁远郡,两个人还是战友。
这一次,陈长柯说是要和林锦绣等人一起出去旅游,其实并没有在这里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前往了保定的高阳。
好不容易来到高阳城,林锦绣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
“切,说好的只是陪我们出去转转,结果还没转转,就被这辆车撞得屁|股差点断了。”林锦绣撇了撇嘴。
柳如是捂着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的那个东西,应该是被切成了两半吧?”
林锦绣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但很快就扑到了她身上,伸手在她身上抓了抓,叫道:“闭嘴,闭嘴!”
此时,身为妻子的大雨儿,也走了过来,打圆场道:“好了,都住手吧,我已经让你做出决定了,现在还在这里抱怨,等相公回来,就不会再让你陪他了。”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锦绣也向正在打瞌睡的陈长柯靠了过来,“夫君,奴家待你最好,以后你要出门,可得把奴家也一起带走。”
陈长柯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反复无常,因此并没有回答。
“陈帅,高阳到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此时,在外赶车的老马说道。
陈长柯答道:“径直前往孙家。”
不多时,孙府抵达,陈长柯吩咐老马进入大门,然后道:“孙督师,是宁远故人。”
随后等候在门外的家丁,急忙上前禀告,不多时,就带着陈长柯一行人走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意气风发的孙承宗时,顿时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宁远城的故人,原来是这样。竟然是你!”
“孙督师的住处,好不容易找到,我一家人都还没吃饭呢。要不,你帮我找找?”陈长柯一脸得意之色,对韩立眨了眨眼睛。
孙督师也料到陈长柯此番前来,定是有要紧事情,不会来三宝殿,当即豪爽的说道:“行行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千里迢迢从顺天关赶来看望我一个老家伙,其他不说,吃的总归要吃的,对不对?”
说完,他就让人把大玉儿他们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去做饭。
陈长柯在孙承宗面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一点也不见外,更不懂什么叫尊敬长辈。
孙承宗毕竟是老江湖,并没有将陈长柯的举动放在心上,反而耐心的听着他的下文。
陈长柯看着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我们两个就这么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