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柯此言一出,孙承宗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位忠于国家,忠于人民,深受人民爱戴的陈长柯,说到杀戮,竟是如家常便饭一般。
看来,他是真的在为大明的崛起而努力着。
如果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说不定还真能解决安楠的问题。
不过,对于这种人物,孙承宗还是有点顾虑的,与其结盟,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但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给推上了,那对于大明朝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此时孙承宗终于完全理解了,为何这些年来,自己不在京城,小皇上对陈长柯那么信任,原来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一个少年,就像是一个可以处理一切问题的怪物。
如果这一战能让安楠的担忧烟消云散,那么大明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年轻人,年轻人,年轻人!”孙承宗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闲谈了许久,俨然一副知己好友的模样。
这让陈长柯对这位冀辽督军稍稍有些改观,虽然他的兵法并不是那种一锤定音的绝世强者。
不过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他的确是尽心尽力,是一位值得陈长柯尊敬的长辈。
当天夜里,陈长柯和孙承宗说完话,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当返回京城时,距离曹达的死讯,已经过去了五天的傍晚。
陈长柯刚回到家中,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上,就被陈良卿唤道了房间。
看到陈良卿在看书,陈长柯连忙迎上去,恭敬一拜:“父亲,不知有何贵干?”
陈良卿颔首:“你去见过孙督师了吗?”
陈长柯呵呵一笑:“跟他学一学,免得你年轻气盛,没有多少阅历,最后吃苦头。”
“他来的比你还早,一大早就进京了。”陈良卿笑呵呵地说道。
陈良卿身为御林军的统帅,对于整个京师的掌控力并不差,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物,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陈长柯自知,自己的马车,再快,也快不过一匹骏马。
不得不说,孙承宗还真是为天下苍生考虑,居然在他之前就已经来到了京师之中。
估计此时,他正与皇帝朱由校交谈着什么。
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陈长柯却明白,两广的新一任,很快就会到了。
“还有,明早要开早朝,你好好做好心理建设,不要在这里睡觉太晚了。最近我们陛下身子不适,许久没有上过早,此时恐怕要同时解决许多事务,你可知道该怎么做?”陈良卿继续说道。
陈长柯点头不语,暗暗叹息一声,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来这两广经略之位,陛下是坐不住了。
陈良卿见陈长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知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应该是早有准备,陈长柯也没有多问。
要知道,即便他身为陈长柯之父,但论本事,陈长柯与陈长柯相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皇子,绝对不会辜负了朱家的期望。
这个时候,陈良卿终于有了空余时间,和陈长柯说着有趣的事情。
“你筹钱的时候,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卖丧葬用品的荀先生,跟一个杂役吵得不可开交,说他被人莫名其妙地赶了出去。
结果呢?荀掌柜让他们将这些日子赚来的银子全部捐到广西,但是这个伙计并没有答应,而是私吞了银子,也不敢说什么,最终只好夹着尾巴离开了。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都说商人都是阴险狡猾的,在我看来,还是有很多爱国的。”
陈长柯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在下何尝不是如此,何尝不是这位忠于祖国的商人?”
经过一日的休整,翌日清晨,陈长柯动身前往皇城。
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同事,都是谈笑风生,再也没有人对陈长柯摆出一副臭脸。
等朝中重臣陆续到了大厅,年轻的皇上终于到了。
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一个小公公:“都到齐了吗?”
“陛下,都到齐了。”
年轻皇帝一听,目光一转,落在陈长柯身上,脸上就露出笑容,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卧病在宫中,没有好好处理政务,今日的早朝,可有什么事要向我汇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何文远就急匆匆地站了出来,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禀告,那就是我告了顺天府丞陆海南,他利用战争敛财的机会,私自收受贿赂。”
刑部掌管刑法,但在何文远手里,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举报机构。
每次有人举报,都是他最先跳起来,还不惜和陈长柯作对。
这个卢海南到底是什么人?卢象升之父陈长柯,也是他本人推荐的顺天府州牧。
简单来说,就是小陈的心腹。
自从曹达接任两广经略司,举荐高第做了新一任的军师之后,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现在,他们的声望已经开始上升了。
毕竟,吏部,刑部,户部,兵部,这些真正的权力机构,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如何不让自己的权力变得更大?
即便南京造币厂事件,让他们变得小心谨慎,却也没有因此,与陈长柯之间的仇恨,反而一直在暗中积蓄,等待着,给陈长柯最后一次重创。
毕竟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把陈长柯压下去,那么他们就会重新回到朝中最关键的一派。
陈长柯望了高第一眼,对方神色如常,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