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屋里整饬的倒是凉快。”
李恪笑道:“你们家库里的冰块若有的多,明儿也送我几块。”
“几块冰又算的什么。”
凤姐摆摆手,“往后每天叫下人送几块过去就是了,只是湿气大屋里不能多放,平日里要注意一些。”
说罢,便拉着秦可卿去里间,“叫他们两个在外间吃酒去罢,咱俩到里头说说话。”
贾琏忙的笑着恭送,“二奶奶您往里边请!”
惹了一片笑声。
酒桌上。
贾琏想起了被安排进羽林右卫的贾家子弟。
便即问道:“那几个去了军中的,如今是什么样子了?可有所长进?”
李恪略微想了想,“倒是有两三个肯下力气,其余的十几个么,不说也罢!”
贾琏秒懂。
“是他们没出人头地的福气,怨不得别个!”
随后,又朝李恪劝酒。
再说屋里。
秦可卿正和凤姐天南地北的瞎侃着,许多认知观点都是一拍即合,聊的那叫个投机,恨不得当场烧香拜把子。
说一阵管家的心得,再八卦八卦各家后宅的小道消息。
笑声不断。
而后又说起凤姐肚子里的孩子。
短短的片刻功夫,从穿衣打扮到进学读书,两人已经把小娃娃未来的十几年都安排好了,叫丫鬟们咋舌不已。
都是会打算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说起金陵。
便不得不提当地大族名宦之家的那句俗谚口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说的正是金陵豪门,贾史王薛四大家!
前三者自然是不消多说的。
而那薛家,其祖上乃是宫里的亲信,也曾官至紫微舍人,后蒙皇恩,被外放为商并领了内帑采买的差事,在户部挂了名。
那薛家借着皇商便利,短短两代便攒下百万家私、金山银海……
近来,薛家却是惹出了些祸端。
今代的家主薛蟠,因其父早亡,自小被母亲宠溺娇惯着养大,如今年过十五,才只略识得几个大字,终日唯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兼之性情豪奢傲慢,平日最喜逞威风耍脾气。
金陵人送诨号“呆霸王”。
其虽为商,但一应经济世事半点不懂,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在户部挂了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全由家中总管伙计筹办。
上月,因遇着拐子在卖一个丫头。
薛蟠见其生得模样标致,立意买了作妾,谁料却是这拐子一人两卖,前两日便已许给了户姓冯的人家。
巧的是,那冯家的少爷也看上了。
只是他又怎能和薛蟠争?
几个家奴出手,片刻便将冯家众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小姑娘生拖硬拽的拉回家,冯少爷终是空欢喜一场。
花了钱,还挨了顿打。
一念未遂之下,冯少爷竟不治而亡。
那薛蟠在金陵闹出人命官司,又恰逢宫里甄选女官,其妹薛宝钗名列在册,更兼之要去户部销算旧账。
如此几下汇作一处,干脆打点了行装细软,阖家来了神京。
至于官司?
懂不懂什么叫背后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