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法慢慢等它滚落。”
卜赤咬牙切齿,“当年他们的父亲巴尔伯罗特夺我汗位,我曾在心里向伟大的长生天起誓,有朝一日,必要杀光他们的全家!
如今,我的身体每况愈下,衮必里克和俺答却依旧能生龙活虎的带兵打仗,我怕自己等不到巨石滚落的那天了……”
“那就借外力,尽快把巨石推下去。”
“借力?”
“对,借汉人朝廷的力!”
男子放下小刀,“先前大乾不是遣了使者来,准许大汗通贡吗?这就是机会。”
卜赤却是有些不愿。
“伟大的成吉思汗的血脉后裔,难道要屈服在汉人脚下?”
“汉人有个词,叫做卧薪尝胆。”
男子道:“只要能成功,一时的折辱算什么?大汗若能将右翼再度收归麾下,未必不能再现达延汗的荣光!”
卜赤怦然心动。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飞逝。
转眼间,又是深秋。
大乾正德十年,十月初八。
这日。
李恪正在领着府军卫士卒在校场上练习阵型变换。
忽然一阵急促绵密的钟声响彻神京。
心头一紧。
这是景阳钟的钟声,平日里只有在大朝会时才会敲响,眼下敲得如此急促,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帝正在紧急召唤群臣。
骤然响起的钟声。
让整个神京的文臣武将心头都是一紧,下一刻反应过来,赶忙呼喝下人备马,自己则是一路小跑着前去更换朝服。
依大乾律。
凡敲响景阳钟召集群臣,五品及以上的在京官员,不论勋贵还是文武官员,必须在一时三刻内到达皇宫门口听宣。
逾时未到者,全部罢黜爵位官职,徒三千里!
李恪自也是听到了宫里传来的急促钟声,当即命府军卫士卒收队,整理好甲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自己则骑马,直奔皇宫。
钟声敲得这么急,难道是鞑子突破了九边重镇?
皇宫门口。
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文武官员,按文官武将各自分成两群,列于午门两边,静候着皇宫大门的开启。
把缰绳递给平安,李恪径直来到武官队列。
远远的见着詹升也已经到了。
急忙上前几步。
小声问道:“宫里今日突然敲响了景阳钟,大人可知道是为的什么?”
詹升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一眼,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稍后等陛下揭晓罢。”
见状,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大臣都翻了个白眼。
随后纷纷散到了别处。
直到这时。
詹升才悄悄往李恪这凑了凑,“今早路过街市,正巧看到一位红翎信使,背着八百里加急的小旗从西门进来。
是大同的八百里加急。”
“大同?”
李恪有些疑惑,“难不成大同的士兵又哗变了?”
“不止。”
旁边的詹升面色沉重,“鞑靼右翼济农衮必里克也率大军南下了,足足八万余精兵,这回可不是放的迷雾!”
“嘶……”
闻言,李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叫雪上加霜?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