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姓封王虽有先例,但你可知洪武年间,即便是跟随大帝南征北战数十载的沐英,
生前也只被封了西平候,病故之后才被追封的黔宁王。
现在你要朕给一个在世之人封王?”
思宗皇帝接受不了,瞪着眼睛看向吴言。
吴言苦笑一下,他早知道皇帝可能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
为今之计,只能猛攻了。
念此,吴言不再顾及,言辞愈加辛辣起来。
“陛下,如今辽东局势糜烂,防线有近乎无,唯有吴三桂坐镇的宁远还在坚守。
后所,前屯卫,中前所,七日之内,三座城池全部失陷,若无吴三桂,女真人的狼骑早已燕山扎营。
如此种种,相信陛下也是知道的,这般功绩,封爵并非逾制吧?”
思宗面色铁青,压抑着怒火,他也知道事实如此,反驳毫无意义,只能承认道:“就算如此,平西伯已是极大的殊荣了,为何还要封王?”
哪知接下来吴言的话,更是像小刀一样直戳他的心窝。
“陛下,您敕建四世镇辽功德牌坊的祖大寿,可是已经降清两年了。
他是吴三桂舅舅,您猜他会不会行劝降之事?
如若劝降,女真人又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须知祖大寿被围困一年之后献城,皇太极依旧授予他汉军正黄旗总兵的职位。
我认为,新继位的清帝不管是谁,若是招降如今兵威正盛的吴三桂,想必都不会吝啬。”
思宗像是从来没想过吴三桂有可能会投降,被吴言这么一提醒,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在想,若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越想越心惊,只能喃喃的安慰自己,“不会的,祖大寿降清,实属无奈,吴三桂定不会如此。”
见皇帝还是一副自己骗自己的样子,旁边灵虚道士也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华安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把头压得更低。
吴言也有些不忍心,但为了重塑历史,他硬起心肠,言辞如锋的继续揭思宗伤疤。
“不要说祖大寿是逼不得已,其他人就不说了,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左都督何可纲不就宁死不从吗?
其气节无愧太子太保之职,而这个四世镇辽的祖大寿可是两度降清了。”
没等皇帝反应,吴言图穷匕见,言辞尖锐的刺出最后一剑。
“我曾进言割五省之地以保大明,陛下略微犹豫便同意了。
与闯军签订盟约,承认大顺国统,陛下也同意了。
以辽东之地安后金之心,陛下也同意了。
以上种种,哪样不比封个异姓王更逾祖制?
陛下之所以同意这些,而不同意给异姓之人封王。
在下斗胆猜测,陛下莫不是抱着‘这大明江山,宁予外邦,不予家奴’的想法?”
“够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编排朕。”
思宗气的脸都黑了,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真以为自己出了几个主意,立了点功,朕就不敢杀你?你太过得意忘形了吧。”
灵虚道士赶忙说些好话,“陛下勿怪,玄一不知礼节,又是少年心性,
蒙受圣恩,难免口不择言,也是贫道管教不力,陛下若要降罪,那就惩罚贫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