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宴席的饭菜属实简陋,但吴言也不是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雅人。
还是不停的称赞这菜烧的有边疆风味。
就连难以入口的劣酒,吴言都强灌了两杯下去,还夸这酒有边军铁血的味道。
高第被他不要脸的马屁拍的很舒服,没一会就让人换上好酒好菜,跟他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吴言装作苦闷的样子,长吁短叹,果然引来了高第的询问。
“吴老弟,你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就跟哥哥说,这关内关外的一亩三分地,哪个不得给哥哥三分薄面?”
见高第果然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吴言也不再藏着掩着,一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苦涩的说:“小弟其实是奉了皇命而来的,但主要总兵大人这不是纳妾吗?
又不是娶妻,陛下总不好下旨封赏,所以只是命我带来口谕。
可如今我连人都见不到,甚至我都怀疑门口的守卫,根本没把我求见的事情向上禀报。
那真去了宁远,怕是更见不到总兵大人了。”
见吴言连自己背的差事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自己,高第也对他有了一丝亲近。
摇头同样苦笑道:“老弟啊,你要是其他事情,咱老高就帮你办了。
可这事确实很难办啊,虽然我老高也算是总兵大人的心腹了。
可越是心腹之人,越忌讳与自己府中内人有所勾连,这你总该知道的吧。
所以总兵身边的亲卫、丫鬟之类的,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这次迎亲的队伍,我更是插不了手。”
吴言心下一沉,勉强笑道:“哥哥能有心帮我就很好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几时走,我还有没有时间去托托关系什么的。”
高第打着酒嗝,晕乎乎的说:“走倒是不急着走的,听说要在这等个吉日,应该还要几天吧。
兄弟,没事,你就算见不到总兵夫人,等到了宁远,我带你去见总兵大人,不会误了你的差事的。”
听到还有几日,吴言放下心来,面上一喜,举起酒杯。
“如此,便要多谢哥哥了,来,小弟再敬你一杯,今晚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喂,再拿酒来。”
觥筹交错间,夜色更浓。
第二日高第一醒来便后悔了,不住的在心里念叨“喝酒误事”“酒后失言”之类的。
结果在客房睡了一夜的吴言,起来第一件事,便是送来了一包金豆豆。
高第犹疑的在想要不要接,只听见吴言把理由都给他找好了。
“高兄,小弟昨夜酒后无状,不慎打碎了您府中的一只玉瓶,
恰巧小弟对古董玉器颇有研究,一眼便看出了,那玉瓶出自前朝大匠之手,当世罕见。
本该价值连城之物,奈何小弟囊中羞涩,高兄行行好,暂且收下小弟的部分赔礼。
待小弟见完总兵或总兵夫人回到京城,一定遣人把剩下的赔偿给您送来。
您看这样行不?”
看着吴言一副愧疚的表情,高第服气了。
这些文官,花花肠子就是多,变着法子送礼的本事,真的一个比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