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刻钟前,牌坊之外。
“格老子的,怎个还不见人?”凌冲在牌坊前来回踱步,豹脸上满是焦急。
他脚步一顿,“莫不是那倭人耍我?那墨家机巧不管用?”
“不对不对,不应该……”说着又继续踱步,“虽是倭人,但到底是斩妖司小旗官,不至于拿这事耍弄于我。”
“可我是妖啊!”他又停步,爪子一起拍在头顶,焦躁得不像话,“斩妖司会跟咱妖类讲信用?”
不远处,那对母子不知从哪儿寻来几件单薄衣物裹在身上,瑟瑟缩缩抱在一起,好歹不用光着身子了。
母子俩眼神惊惧地望着那牌坊,里头只见一片荒弊,全不似之前所见那繁华之景。
“大……大仙。”妇人忍不住颤声开口,“叨扰大仙,我们真不用离远些么?”
“啊?”凌冲回头一愣,旋即笑呵呵摆手,“夫人不必惊慌,只需出了这鬼市,就已阴阳两隔,里头的东西是出不来的。”
母子俩显然不太信,真要这样我俩又是怎被抓进去的?
可凌冲也没多大功夫讲究这些,接着又来回踱步挠起头来。
忽然。
哒哒哒哒~
牌坊前唯一的小道上,远远听得马蹄声急。
凌冲一喜,高举双爪喊道:“可教我好等,终于将你等来……了……”
话说到一半,他又觉着有些不对。
他等的那位,可是扎扎实实炼气士,每天高来高去只用飞的,几时又借过马匹之便?
果不其然,待那烈马渐渐靠近,才见马上是一道漆黑的身影。
真个是由头到尾的黑,猫头猫尾鲜衣怒马,左眼蒙白竖着三道爪痕。
不正是那右使玄狸?
“啊!”那妇人回头见了,当即嘶声尖叫,抱起自家孩子风也似的大步跑来。
“大仙大仙!不是说他们出不来的么?!”
凌冲抬步上前将她们护在身后,“鬼是出不来……可妖就得两说了。”
马上玄狸远远也瞧见了牌坊前三道身影,于是便拉动缰绳“吁”了一声。
好马扬蹄顿下去势,悠悠然挪动蹄子侧过身来。
玄狸手握缰绳,隔着老远便哈哈大笑,“嘿呦喂~我当是谁哩?这不是我的好哥哥,‘豹侠’么?”
他依旧是那般爽朗姿态,可念到“豹侠”二字时候,却止不住地咬牙切齿。
“哥哥可还记得我?”玄狸嬉笑着,抬爪指了指自己左眼,“当年你一爪子下来,弟弟便成了个独眼龙哩!”
“不记得。”凌冲摇了摇头,“你谁啊?咱俩见过?”
“哈哈哈哈哈!”玄狸又仰头大笑。
笑完却似精神分裂般,陡然厉声大叫起来:“不记得?你竟不记得?!”
“我这瞎眼,全拜你一爪所赐,你竟说你不记得?!”
身后母子俩被吓得连忙后缩,凌冲反倒乐呵呵笑出声来。
“瞧瞧、瞧瞧……不过开个玩笑,瞧把你小子急得……”
他耸肩摊手,大步走向前去,“当年便是打散了你带队的‘运粮车’,乃公才混出这名号来,又怎会不记得?”
“更记得……”凌冲又停下脚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玄狸,恶狠狠道:“乃公当年放你一条生路,是见你磕头诚恳,又发誓做个清修好妖,再不害人,往后修成定会报我不杀之恩。”
“你这杂碎,便是这般报答乃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