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屋子似已被洗劫一空。
莫诳语起身往外赶去之时,几步路上空空如也,愣没得丝毫障碍。
一出了门,才发现是在个荒弊的村镇里,几近天明远有朝霞。
又见得八骏几兄弟围着个人,方才叮咣一阵只将他逼退,倒还没出手杀他。
斩妖司的职责顾名思义,主管妖类害人性命之事。
欺压小民这类事,自有不良人去做,他们也不屑得去干。
再者,此人瞧着就非常奇怪。
身上只挂着几张破布,几近是裸着,披头散发的模样。
那身上满是刀劈的豁口、人啃的咬痕,和一些个辨不出什么玩意儿造成的伤口。
破破烂烂真叫个徒有其型,许是一身血都流干了去。
那囫囵是血的脸上,只一对眼珠子瞪得暴突,似要夺眶而出。
像顶着对通红的血泡。
可不是因血丝盈满,乃是一片鲜血也似的殷红,蕴在眼珠里头。
“他娘的,这是个甚么东西?”
“这满身的伤,换乃公身上,怕是早死逑了!”
“奇也怪哉,这怎可能还活着的……”
“闲言少叙,先将他放倒。”
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已不是“人”了。
却又不似一般尸变,这东西血红的眸子里,满是燥乱的灵性。
还不等几人拥上去动手,这位忽然开口了。
“香~咦嘻嘻~真香呐……”
他仿佛被野兽夺了身,悠悠然沉下身来,双手似猫踱地。
豁开的嘴角里,涎水混着血水一并垂落。
“肉!这多的好肉……瘦的精肉,糯的肥肉,肉肉肉……”
赤骥上去就是一脚,不出所料将其踹翻在地。
“啖狗肠!哪儿来的野人,敢打哥几个的主意!”
这一脚虽不是冲着杀人去的,但也将这人下巴都踹脱了臼。
打眼一瞧,眼前这位定不是妖类,自也不是尸变而来的行尸。
便只当是个山间野人,只有些奇异之处,好吃人肉不惧伤痛而已。
给他些下马威,喝骂两句,自能吓跑了去。
却不是这样……
那人被下巴都被踹脱,竟连惨叫都听不见一声,囫囵翻个身又往几人身上瞄。
“怄……怄……”
下巴脱了说不清话,但听着还是在念叨着肉。
往腰后一摸,摸出把血迹斑斑的生铁小刀来。
喉头里一边“怄怄怄”的念着,刀子一下接一下往腿上插着。
插得血腥飞溅,皮开肉绽。
便连皮下腿骨筋膜,都被翻了出来。
愈是小刀刺股,其眼神愈是狂奋,哈喇子更泼水也似,哗啦一地。
“大哥。”站得稍远些的绿耳朗声:“不对劲,许是甚么妖术,难讲不会染到我等身上,宰了为好。”
赤骥便“唉”了一声,上前劈头,一刀了账。
却不想。
“咦呵呵呵呵~”
“肉!好多肉哩!”
村镇周围的黑暗里,一片连着一片地涌出许多声音。
各式怪笑嚎叫,真好似群魔乱舞。
“那骚娘们儿先不吃,日死再吃……嘿嘿嘿……”
“这话说得不对,哪个不能日死再吃?”
“是也是也,我要那个俏郎君,他那活儿定是珍馐!”
“怎还有个豹子?这也日死?”
“也不是不行,乃公第一个上!”
各类粗鄙不堪的话,只往耳眼儿里钻,教人一阵反胃。
凌冲顿也被气笑了,“格老子的,口味还挺独特,连乃公都不放过。”
可没人接他这茬,众人俱都四顾,眉眼愈加皱紧。
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