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姑姑,辛库院脏乱,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虽说察觉到鸣翠的不善,但夏涵没有失了礼数。
鸣翠拉着她的手:“明妃一走,妹妹便落得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看管的姑姑好不好,这不刚寻了个好差事,心里记挂着妹妹,便来了。”
瞧着她神情真切,夏涵心里直泛嘀咕。
“不知是什么好差事。”
“去乾旬宫给华妃送一壶酒。”
鸣翠补充道,“华妃脾气虽略有不好,但却是个武道练家子,要是能传你几招,还怕没有妃子选你不成。”
在场之人无不替她捏了把冷汗。
华妃的脾气不是一般的不好。
身为将门之女,华氏一族镇守边疆,威望颇大。前些年,华妃可谓是受尽宠爱,还诞下一位公主。
去年,华老将军病逝,边军自发蒙白布,禁硝火数日。
圣上感其戎马一生,好生将家眷请至京都照料,派遣官员赴疆协助。
至此,独属华妃的恩爱便匀向其他妃子。
而华妃也整日待在乾旬宫中,酗酒度日。
夏涵点头,”多谢姑姑,此份恩情断然铭记于心。”
哪怕知道这份差事,表明是鸣翠的刁难,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谁让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无主的宫女。
一想到这,她不由得想催促李怀民赶快将自己的公文办下。
......
端着酒壶,夏涵走在宫道上,来往宫女避之不及。
乾旬宫华丽恢弘,但此时门口却看不见一个太监侍卫。
“南礼鸿,北华妃,看来真不是随口说说。”夏涵小声嘀咕。
这句话,是太监宫女私下传的。
华妃酗酒打人,礼鸿殿下杖杀奴婢。
两人最大共同处便是极难伺候,服侍过的奴才都苦不堪言。
瞧着宫墙上的刀剑痕,以及门上的深红色的血渍,夏涵心凉了半截。
“华妃娘娘,奴婢奉上头,给您送了一壶酒。”
夏涵连续喊了数声,里面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她有些紧张地推门而入,外表恢弘的乾旬宫,里面竟然只是一个空壳子。
数盏已经枯萎的花,一张略显老旧的字画,一张桌子,一张床,没了。
若不是亲眼看见,谁能想到这里面居然如此简陋。
但是夏涵并没有瞧见华妃人影,试探性地喊了几句,“华妃娘娘。”
还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她捡起地上被华妃随意丢弃的贴身衣物,小心绕过一地酒瓶子,朝乾旬宫后面走去。
后院,华妃依靠着梨树,睡意朦胧。脚边还摆着两三罐已经空了的酒。
打了个酒隔,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见鬼,那些太监往日都把饭菜,放在门口。今天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不讲规矩,不讲规矩。”
她踉跄着起身,眉眼挤成一团,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娘娘小心。”
夏涵一把扶住华妃的芊芊细腰,隐约可以看见山峦叠嶂见的深壑,以及山顶巨石。
瞧着华妃逐渐清醒过来,夏喊赶忙将一壶酒端了出来。
“上头让我给您带了壶酒。”
华妃表情这才好了点,骂骂咧咧地扯开酒盖,“早都说了,现在才送来。那些奴才真是越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