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他声音嘶哑,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着。
古怪的表现,让夏涵明白,曹公公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几乎没有犹豫,她便将监天司地牢以及喜鹊转变,乃至于七念,通通说了出来。
听着夏涵简明扼要的讲述,曹公公面色逐渐沉重,拧着眉心,眼神清明起来。
他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往事般,一滴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也知道到一些,当年因为太平教死了不少人。每每想来,仍觉得一阵后怕。”
曹公公裹紧衣服,示意夏涵进屋。
关上木门,炉子中木炭烧得正旺,传出噼里啪啦声音。
他从袖口处掏出隔音法器,随手一掷,一道流光便从窗外划过。
“太平教兴盛是在百余年前,百姓为其立庙,受香火之缘,教众不计其数。”
“谁能想到它竟然是邪教,背地里取无辜者心肝。”
曹公公叹了口气,语气也略显愤恨。
“那他们取人心肝是为何,又如何用?”
夏涵声音有些颤抖,胸口的心脏声砰砰直跳,紧张地抿了嘴唇。
这些喜鹊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仍旧记得指着胸口说的那句话。
长生之道,便在其中。
如今总算是略有眉目,怎么能让她不激动。
曹公公摇头一笑,“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知道?”
“你可知为何明知是邪教,但仍旧有那么多人追随着。”
他眉头一挑,手中捂着热茶,朝着夏涵微微点头微笑。
她想起喜鹊判若两人一般,嘴角微微一颤,试探性说道:“暴涨的实力?”
“确实如此,挖去心肝,吸取血脉,为的应该就是实力增进。但如此一来,他们最高便只能达到聚气巅峰,而且寿命很短。”
见夏涵仍有疑问:“依靠此法,建立武道私军?只要不是化神境者,大虞的军队依旧可踏平,刀箭依旧可杀。”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眼神中也满是自豪。
战马冲阵,刀斧劈砍,哪怕是铜人也经受不住。
夏涵一阵胆寒,万马奔袭而来,以她的修为,恐怕活不了一息。
修道者本质还是人,不入化神,终究是普通人。
于军队而言,除了像夫子那些入了九境的人而言,其余化神者也只是难杀且需付出较大代价。
“先皇知道对方的途径,下旨清除太平教众,但是皇宫之中都有好几次骚动,人头都摞成一座小山。”
“谁能想到,他们的手伸的如此之长。依你而言,恐怕这些年仍旧蛰伏起来,伺机而出。”
曹公公眼神透着一股子担忧,虽不再朝,但也不能看着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能创办如此教的,怎么说也是人物,就这般轻易地被关进牢中?”
夏涵发现了盲点,凭借邪法便能提升实力,太平教主的实力怎么说也是九境左右。
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对于天地感悟自是萌生些许。
大虞的地牢里能压住一位九境强者,夏涵仍要打上问号。
“此中原由我不得而知。但他十二门生在大战中死了几个,剩余便逃遁人间,难觅身影。”
一口醒酒汤入肚,曹公公便感觉浑身舒坦许多,打了个饱嗝。
他坐下床榻,声音极小地说了句,
“先皇曾经也入过地牢之中,彻夜长谈而出。”
……
天色蒙亮,一阵悠远鸡鸣乍响。
她拧着眉头,身上一股子酒味迟迟没有散去。
跌跌撞撞起身,门口处曹公公正给红鹰喂着干粮,马背之上的行李鼓鼓,又用条单独绳子系了个小包。
“年轻人,连我这个老头都比不上?”
他打趣着,叮嘱夏涵不要把功夫落下,也少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拥有文胆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