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河童家人,赐银五十两,可在河伯庙任职。
身为河童自然是需要入河,亲自伺候河伯,仪式在新年的第一天。
镇民知晓其中涵义,起先还有人畏惧,但最近几年则是情况略有好转。
有了这么大笔银子,完全可以再生几个。
重新打开房门,外面熙熙攘攘,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铺子里大多是些老人。
年轻男子多加入浦河帮,乘船捕鱼,赚点卖命银子。
浦河风浪多,来势又极凶,捕鱼本就是搏命钱,上了船没有回来的也多得是。
“今年好像是轮到王婶家,她那孩子还挺可爱的。”
“哪有什么河伯,就是欺负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民众。”
韩浔抓着草药,嘴里碎碎念叨。
“夏涵,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转头一看,夏涵正躺在藤椅之上,眯着眼睛,呼呼大睡。
他长叹一声,继续用黄纸抱着药材。
听着这碎碎念少了,夏涵长舒口气。
她并没有睡着。
韩浔的话自然也是一字不漏地落在她的耳中。
这偏僻山村可不是什么皇宫,万事须得谨慎些。
杀人容易,救人也容易,但是脱身很不容易。
这些红衣官人修为不高,那神官或许会棘手些,但也不是不能处理。
难得是这些民众已经受了蛊惑太久,恐怕会被这些红衣爪牙所利用。
群起而攻之下,难道夏涵要将这整个小镇的人都除了不成。
那又何必救人。
她有些发愁,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
门外传来砰砰作响声,浦河帮的汉子一拥而进。
“韩浔,你今天要是不把银子还了,我非得把你这都砸了不成。”
他话还没有说完,气势突然低了下来。
夏涵丢给他一袋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可以交纳一年的租金。
“我替他给了。”
看着她这般云淡风轻,为首的男子有些气恼,又仔细擦拭双眼,隐约觉得这个年轻人哪里见过。
临近年关,侍奉河伯选童之日,按照往年惯例,城中不准伤人,免得惹得河伯不悦。
“慢走,不送。”
夏涵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对视一眼,男人终于想起是上次是在门口遇见的这位少年。
不知为何看着那道温柔的眼神,内心泛起一丝不安。
他突然觉得这钱有些烫手。
“奶奶的,你拿着。”
他将钱丢给了一旁的小弟,将木门一甩,哐当巨响,转身离开。
夏涵看着门上被砸出了个大口,缓缓起身。
她捻着药草,漫不经心地问道:
“浦河帮平日里也这么凶横嘛?”
“那是,虽说是帮派,但城中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就是红衣官人的爪牙。”
“看在河伯的面子,才容忍他们横行霸道。”
韩浔将药草一丢,气愤说道。
“哦,我有些困了,晚饭不用算上我的。”
“这一觉大概是会睡到明天一早。”
夏涵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徐徐进了屋子。
是夜。
大河边上的渔船莫名起了火,浦河帮损失了近一半船只。
但古怪的是,一旁摆渡船却没有一只遭受这无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