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道了声谢,又问:“姑娘不是江都人吧?”
刚刚迈上岸的苏执秋稍显几分诧异,“大娘怎么知道?”
这位老妇又笑道:“如姑娘这般容貌若是江都中人,恐怕早已家喻户晓了,况且方才老身见姑娘的模样,也像是第一次来江都的旅人。”
直白点说,那就是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像是刘姥姥初入大观园。
闻言,苏执秋不置可否,只是拱了拱手。
摆渡的老妇见她如此也便不再多聊,只是道:“若姑娘是外邦来的,可得多加小心官府。”
苏执秋微微颔首,她下意识摸向系在自己腰间的通透玉佩,她对着江面打量着自己。
玉佩作用之下,那些狐妖与生俱来的妩媚气质早已收敛。
虽然容貌仍有几分原先的底子,但若不是极熟识之人,应该是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面貌上显然是不会再出分毫的问题了,自己这样子走到那裴修年的面前,如他这般毫无修为之人,想看穿自己必然是天方夜谭。
以本座的能耐,只要再于暗中施展点儿媚术,想要戏耍他那必然是绰绰有余。
就算媚功不能用那也可以上点外服的媚药啊粉末啊之类的东西,难道你还能百毒不侵不成?
反将一军的可能性正在蒸蒸日上!
不过如今的关键是,自己怎么才能解除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殿下,至于被个摆渡老妪都看穿这事…
那都是因为两个王朝之间的差异有点多,反正这里离京师还远,有的是时间见世面。
青丘已入冬,与外界的联系会少上许多,想要同那位青丘的暗线会晤还早,自己大概有一整个冬天的时间去京师面见裴修年。
被下心意丹这种事她还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倘若跟母后讲这事,那她必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来大周。
不过这事苏执秋觉得自己很有分寸,若是告知了妖后只怕是整个青丘都没法化解此丹,很有可能因此自己直接一落千丈,永不复出。
自己的确也没有独面天师的机会,不然也可以问问她有什么办法去解。
总之…天师大人都没有反对这事,那就证明此事绝对不会是太大的累赘。
哼…他要用心意丹掌控自己之前,起码也得认得出自己来吧?
苏执秋边是排着队顺利通过了渡口处的官兵及几个黄衣的审视,边是暗暗想,只要能够在接近裴修年的第一时间制住他,并且逼他掏出解药自己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决定自己再好好考量一下大周的风土人情,然后再像个能够接近裴修年的办法,但…想要接近他,必然得需知道他喜欢什么。
但这事不包含去当个舞女或者踏入什么楼什么阁的做个花魁,这样太掉价,堂堂帝姬做这种事?
那苏执秋宁可去京师天天徘徊在紫禁城门口碰运气等裴修年出门的,反正自己的修为足够她不眠不休很久。
念至此,苏执秋忽然看到风中正卷起一张没有多厚的纸,其上字数密密麻麻,似乎还有着什么画像,她顺手捞过来,打量了两眼。
上面写的都是杭州这两天发生的趣事,哪两个门派打起来了,一个姓金的跑去踢人馆结果被打的满地找牙不说还赔了不少打坏的东西,侧页上还通报着一个采花大盗已落网,结果那人居然是个女子…
苏执秋看得啧啧称奇,青丘也没这样的诋报的,她觉得这真是妙想,才翻着看是谁的创见时终于找到了那个落款,“裴修年?!”
又见到这个名字让她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莫名的后怕感让她差点腿软,这位青丘帝姬扶了把墙,才是重新站直。
这事换做其他人她可以理解为是想赚钱的妙想,但这要是出自于裴修年可就不一样了。
裴修年的手竟然能伸得这么深远了?他不仅在战事谋略上颇有建树,还能够堂而皇之地利用身份地位来掌控舆论?
不行…此子断不可留。
好好熟络一下大周的文化之后,自己必须想个能够接近裴修年的办法,然后即刻发往京师,要么和他谈合作,要么就必须得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