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连忙喊服务员收拾卫生，张茂德最烦的就是卫生脏乱。

四十分钟后，张茂德到了，从钢厂到酒吧需要半个小时，说明张茂德几乎没耽误时间。

“我就听说你被撞了之后懂得音乐了，所以真想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

张子安道：“肯定是真的，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佟易笑：“这些年只顾着喝酒，不务正业，现在我要发挥余热了。”

“你的正业是音乐吗？我还以为是流浪咧。”张茂德刚认识海大强的时候，海大强说他自己流浪了三十年。

一段过往浮现，二人哈哈一笑。

佟易拿出《女人花》的词谱，说是给职工医院护士节演唱写的歌，想做伴奏带，用乐器实录，只是电子琴的主旋律前奏似乎不太适合这首歌，就想听听二胡的效果如何。

张茂德看完词谱疑惑的看着佟易，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写的，明明记得他不认几个大字的，一直在藏拙？

拿出二胡按照谱子，张茂德拉起了《女人花》。

仅仅拉了六个小节，复杂的滑音和颤音就已经让张茂德觉得这不是随意的创作，难度有点大啊。

经过一翻磨合，终于熟练的拉出了一段，悠扬的旋律给人一种浓郁香醇的味道。

张子安也听出来，还真不是老头的即兴创作，真的太有味道，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完美，却又说不上来。

张茂德不拉了，摇摇头：“这会是一首好歌，不该用二胡，而是小提琴才对。”

张子安猛然拍掌：“对啊，我就说差点什么味道，还是我爷爷厉害，姜还是老的辣啊！”

张茂德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拍马屁。

佟易笑道：“老兄，实录伴奏是要花钱的，我可请不起小提琴手哦。”

“那你怎么打算配乐的？”张茂德问。

“你拉二胡，我弹钢琴，子安用键盘配和旋，基本就够了。”

“敢情你是想免费用我们爷孙俩？”

“嘿嘿，大家自己人儿，谈钱伤感情。”

张子安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是夸佟易说的对，还是夸他会算计。

张茂德摇摇头：“不和你开玩笑了，老海啊，今天没别人，跟我说说你的心里话吧。”

“啥心里话？”佟易愣了愣。

“一直以来你都没让外人知道你的音乐天赋，这次被火车撞了之后，你却玩起了音乐，为什么？”

“...”佟易无语了，这个问题一般人还真问不出来，因为了解海大强的人太少了，只有这位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张茂德。

“再有，”张茂德严肃道，“这是一首情绪非常饱满的歌曲，可悲可喜，而你选择二胡前奏，说明你的内心是伤感的，咱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放在心里憋着。”

佟易没想到张茂德如此心细，重生以来，自己的内心的确是伤感多于欢喜。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佟易摇头叹息，“我流浪三十年，就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女人，到了晚年就有点多愁善感了。”

张子安道：“得，二位老伙伴要谈心了，我去准备酒菜，不许多喝，每人二两剑南春。”

“胡闹，他不能喝酒！”张茂德道。

“爷爷，忘了告诉您了，海大爷现在比您还健康。”

张子安拿出报告给张茂德看，

张茂德每年一次体检，对于这些报告数据很熟悉，所以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报告。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佟易的报告，

可偏偏就是，

“你是想告诉我，剑南春不如二锅头保健？”

张茂德每天二两剑南春，他知道海大强每天至少半斤二锅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