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中。齐瑞继续自己国子监的日常，他重新捡起了被他撕成两半的论语。

在东林党，他依旧不过只有杨涟学生这一个拿的出手的名头，不会因为自己跟着杨涟参加了一次大佬们的聚会，地位就有什么不同了。

在国子监，他也还是那个课业最差算学最好，国子监250多年来的第一奇葩。最好的算学老师在他面前都是个渣渣。

李兴承没再搭理他，两人偶尔碰面时，对方投来的眼神很不善。齐瑞就当和她就此别过。

选择是痛苦的。

如果他从了李兴承，那可以不再被四书五经恶心，有花不完的银钱，有珍珠美玉为伴。

可别人赐予的终有代价，假如眼下没看到代价，那不过是一切还未发酵。当自己对个人的命运失去掌控力的时候，悲剧其实就已经蕴藏在繁花似锦之下。

齐瑞选择了一条无可奈何的路--靠自己奋斗，抱紧杨涟大腿继续读书。

-----------------

许开阳和杨环突然带来了消息，叶向高向天启递上了辞呈。阉党迫于压力，在考虑释放汪文言。

同齐瑞记忆中的历史吻合，叶向高终于还是选择了以退为进。

齐瑞让许杨二人继续打听，确认除了叶向高并无其他大臣一同递交辞呈。看来东林党很收敛。此举到底是投石问路，东林党进攻前的试探。还是以攻为守，只一人提交辞呈，控制进攻烈度，想与魏忠贤罢兵议和。齐瑞对此不知，只能等待与杨涟见面时旁敲侧击下。

原本正在盼着国子监例假的齐瑞，却在意料之外又迎来了杨涟的邀约。杨涟又要带他去见大佬们了。

上一次密会无疾而终，齐瑞不明白此次要他再去的目的何在。

又是青布遮蔽的马车上，齐瑞出于好奇，打破惯例开了口。

“老师，此行带学生去，是为何事。”

“上一次是为师要你去的，这一次却是诸公要你去。”

齐瑞不解，“为何诸公想见我。上回我说的那些，他们不是不屑一顾嘛。”

杨涟的声音如深井幽潭，“夸赞不一定是首肯，驳斥也不全然是否定。”

齐瑞这下明白了。就是自己说的那帮老家伙实际听进去了，可面上不肯承认罢了。

齐瑞追问，“那汪文言的事如何了？”

“今天白日里已经放出来了。”

齐瑞心道，叶向高辞呈才递上去没几天，这就有效果了。

“诸公可是一同递上了辞呈？”

“仅叶公一人尔。”

此后齐瑞不再追问，师徒二人一路无话。齐瑞已经从和杨涟的几句对话中获取到了不少信息。

综合杨涟处和许杨二人处获知的消息。

首先，齐瑞确定叶公就是叶向高。

其次，阉党此回没有硬碰硬的打算。否则不会仅内阁首辅叶向高一人递辞呈，就松动了。

再者，许杨二人看来是真心投效。因为齐瑞提前从他们二人处获知的情报，在杨涟这里得到了证实。这一点对齐瑞很重要，因为有了许杨二人协助，等同于齐瑞就同时有了东林和阉党两头的信息渠道。

齐瑞通过杨涟一手插进了东林，又通过许杨二人另一手插进了阉党。他就比双方任何一边都多了一只眼睛，而且还可通过比对两个渠道上的情报来验证真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