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被他的直言直语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直接沉默。
其实傅承序自己说完都有点脸红,因为他们的关系还远没那么亲近,生怕这句话会给她造成困扰。
他暗暗在心里谴责自己,他没追求过女孩子,自然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只会一味地付出、对她好。
但他也意识到了云苓对这种行为似乎没有半点动容,傅承序每次深夜睡前都会反省自己,或许是太过急切,或许是给人带来了不便。
从村口到诊所一路,傅承序都变得沉默寡言,其实他本来对外示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可云苓却有些不习惯。
他们之间接触从来都是傅承序说得多,她说得少,如今沉静下来反倒觉得怪异。
不过云苓也不是很在意,反倒觉得这人是听懂了她那条围巾的暗示,知难而退了。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物,她担心一旦熟悉对方的存在后就离不开他了。这对她来讲格外恐惧,她害怕自己以后会离不开某人,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可以被拿捏的弱点。
现在这样的结果,算是她比较满意的一种,既产生了疏离,又保留了体面。
云苓拉了一下灯线,诊所顿时灯火通明。
她立马检查了褚菘蓝的腿,然后松了口气:“轻微骨折,幸好没有明显的错位,骨折位置良好,不算严重,一会儿我给你做一个复位,再用支具夹板外固定就行了。”
她边说边写下病历单,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半刻继续说:“就是你这情况两到三周恐怕不能下床,四到六周不能剧烈运动,恢复慢的话你可能没法赶回去过年了。”
每年春运都是能把人累脱层皮的活动,背着大包小包的麻袋,人挤人的拥挤,买不到卧铺只能坐好几天的疲累,按照褚菘蓝这种情况肯定支撑不了的。
云苓是建议她今年先别回去,但她也知道,褚菘蓝挺想家的。
其实,来下乡的这些知青有谁不想家的呢?
她们几个条件还算好,这边公社和大队宽容厚道,都能给批假。她知道还有很多知青既拿不到年假,又没钱买火车票,好几年都没回去过。
像是老知青里的丁美月,家是贵省的,她有四个姐妹和一个弟弟。当初下乡时,她父母把每个姐妹的下乡安置费都拿走给弟弟买工作了,她们一穷二白的来乡下,既没被褥又没钱票,还被乡下人嘲笑这些城里的还不如他们过得好呢。
但即使父母苛刻,丁美月还是想回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她总念叨着都是她的亲人,家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窝。
其实从云苓的角度来看,这家还不如不回呢!
可能是丁美月在家里干活干多了,来乡下是最快适应农活的一个,她每年的工分跟一个成年男性赚得差不多。永胜村大队富裕,有很多农副产品可以卖到厂里面去制造收益,每年分完粮食后每人还可以得到一笔钱,虽然知青不算村里人,给的钱少一些,但好歹有个赚头。
丁美月是所有知青里拿钱最多的一个,却过得最清贫,原因居然是她父母每年只给她来一回信,就是年末要钱。她分的所有钱一分不剩全都寄回了家里,连给自己买点棉花充棉袄过冬的钱都没有。
初冬的时候,云苓见她身上外套都硬的像层薄褥似的,便好心问了两句需不需要棉花票。她起初是以为棉花票不好得,换不到票证才买不到棉花的,后来还是孙倩和她说了这些事才清楚。
孙倩一开始也好心帮助过她几次,还贴心提醒她少往家里邮钱,天高路远的,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做人别那么老实。
这姑娘表面上答应好好的,结果一到年根爹娘信来,又把钱送得一干二净。
给孙倩气得再也不和她说这些了。
好心不能滥用,人家不听,外人怎么帮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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