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还把挑对象跟挑合作商比嘛。到底是霸道女厂长,不需要对象有主见。”
沈思越叉腰,纠正道:“请叫我沈总,谢谢!”
霍妍只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一开口还是能噎死人:“好的,厂长!”
为这句话,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直到沙发上的靠枕,尽数扔到了够不着的角落才作罢。
沈思越撩开黏在额头上的乱发,端着一派深沉,做总结陈词:“双方主见都很强,那不就是针尖对麦芒嘛!其实吧,我们家唐唐不是没主见,他就是老好人。他父母都是老师,小时候对他比较严厉,所以他多少有点讨好型人格。”
霍妍同时竖起两根大拇指,表示赞同:“对对对,其实他来报道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这人性格特别适合做前期。当时我就拍大腿,这么好的苗子学历又高,不可能在我手底下一直干下去,历练一阵子肯定是要高升的。”
“这种小可爱确实适合我,我不能错过了呀。我们家的家产,那都是我爸妈白手起家、起早贪黑攒出来的,必须守住!如果找个浑身上下一千零一个心眼子的,那我后半辈子肯定活得累啊。”
从沈思越肉麻兮兮说出“我们家唐唐”那一刻起,星星眼里的笑意,就染上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霍妍也不傻,这种眼神闺蜜不配拥有,大约此刻霸道女厂长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超爱的李先生。
“你说,怎么才能把李慕唐的脑子给洗了呢?怎么样让他这个温吞水,变得态度坚决,甚至油盐不进呢?”想到眼下的问题,沈思越的情绪莫名来了个急刹车,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托腮撑在腿上。
“难!”两杯红酒、一杯米酒,足以把霍妍放倒。只见她侧躺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单手托着越来越沉的脑袋,前后左右地随机摇晃着,“前期工作都是给别人洗脑的,反向操作的难度很高。”
沈思越不服气了:“这话说的,做生意不是给人洗脑吗?我出去忽悠客户的成功率也很高啊!”
霍妍晃得自己直发晕,干脆仰面躺下,含含糊糊道:“啧,好像也是哦。”
尚留一丝清醒的沈思越,还记得刚才一闪而过的直觉,推着霍妍问道:“李慕唐调走了,你们建设处肯定得添新人吧。”
头顶的射灯有些刺眼,霍妍抬胳膊挡住眼帘。光线一暗,人就开始犯困,声音也含混起来:“听说工程部还会来人的……”
沈思越抓住了重点,伸着手指一圈一圈打转:“还、会!哦,就是已经有人来了……”
后来……谁也不知道后来聊了什么,反正直到天光洒向室内,两人的意识才回笼。
被闹铃吵醒的霍妍,迷迷瞪瞪地满地爬,她下意识认为会有个正在潜逃中的闹钟,等待她去抓捕。直到她翻过一座山,脑袋先着了地,人瞬间就清醒了。扭头看着那座名叫沈思越的“山”,简直哭笑不得。
然而,信手点亮屏幕,一看时间立刻就笑不出来了。于是,手脚并用地把沈思越打醒,抑或是踢醒。
“幸好早上不打卡,不然今天死定了!”霍妍轻车熟路跑进客卫,火急火燎开始洗漱。
沈思越站在冰箱前,一面搓着眼屎,一面跺脚抱怨:“冰箱里啥也没有,我还得饿着肚子开回去。”
她家,连同她的事业都不在杭城,而在七十公里外的卜院,一个以羊毛衫闻名全国的小镇。论通勤压力,那可比霍妍大多了。尤其她是个厂二代,还是个要强的厂二代,但今天注定要打碎她上班从不迟到的神话了。
镜子前,翻到一盒贵妇散粉的霍妍,脸上笑得如同中了彩票,不要钱似地扑在头发上。等收拾妥了,小跑到玄关,这才回了一句:“路上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实在不行去便利店买块巧克力垫垫。”
就在霍妍拉开大门时,视线一晃,刚抬起的脚立马缩了回来。蹲下身去,捡起一个保温袋,看形状应该是裹了饭盒在里面。又起身送到餐桌上,边拆边问:“你这么有远见的吗,睡前还点了外卖?也不对呀,没贴单子,这不是外卖吧。”
沈思越没听明白,带着懵里懵懂的表情,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