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既可以避免面对面的尴尬，应该也能让刘天泽意识到，这是霍妍迟来的感谢，也是委婉的示好。

“土方出运很难做吧？”

“你都听说了？”马路笑看着霍妍问道。

“你忘啦，装修时候工人粗心，掏错一个空调洞。两个办公室之间有个洞，我不就成了顺风耳了嘛。”

马路颔首，脸上的笑意逐渐被愁容取代，叹口气道：“性价比高的合作，都被地铁那边捷足先登了。还有就是运量的问题，除了陆运和水运，还需要铺设管道泵送。”

霍妍给自己也开了一盒冰粉，先嗦了两口，才点头接话：“泵送比较环保，成本也划得来，但是先期铺管道的投入会比较大。”

马路的嘴刚张开，就听见角落里飘来一句：“霍总还挺专业。”

见鬼！这是刘天泽的声音？这人现在不是应该在4标的吗？

霍妍顶着一头问号，瞪大眼睛看着刘天泽悠悠然走了进来，一手拿着软毛刷，一手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

“咳咳，刘总也在啊”霍妍端着一脸假笑，扭过脸继续嗦冰粉。

刘天泽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霍总不会是提前规划好了吧，知道中午我不在，才这个时候来的？”

虽然是这样的没错，但是霍妍就不服软，回了一点头，嘴朝墙上一努，道：“劳驾刘总转个身，桌子挡着的地方有个洞。”

同时，霍妍暗暗腹诽：刚才明明在说这个洞呢，因为这个洞，所以知道工程部中午少一个人，这逻辑多清晰呀。非要阴阳怪气问上一句，找事呢吧！

马路暗叫糟糕，这两人怎么又杠上了。然后，笑嘻嘻地调节气氛：“刘总，快来快来，霍总给我们带了冰粉。”

刘天泽闻言，这才意识到霍妍确实是趁他不在才来，但没有落下他那份。倒是他自己有点小人之心，认为她既然有意躲着他，肯定也不会算他的份。思及此，不由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向身侧偷瞄了两眼。

霍妍的小表情果然委屈巴巴的，眼睛里仿佛冒着红红的火光。她恶狠狠戳着冰粉，暗地里痛下决心，下次再主动给刘天泽示好，她就是狗！

马路则笑着打趣：“刘总将来成了家，肯定很贤惠。在4标弄脏了鞋子，这就急着赶回来擦干净。怕鞋底的泥弄脏了办公室，还特地走到外面去刮。”

“有洁癖吧？”这个惊讶的语气，霍妍倒不是演的，跟着便开始阴阳怪气，“洁癖在建筑行业里，算得上是富贵病了。这找工作吧，光靠专业对口还不够，性情什么的，也得对口呀！”

刘天泽当然记得他们二人之间的嘴上官司，放下手里的东西。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很好面子地追问：“所以呢？”

“所以……”霍妍咬着一次性勺子，挤眉弄眼道，“能跟刘总成为同事真是好意外呀。”

直冒冷汗的马路，很想远离战火。然而扭头一看，自己的工位就在两军之间。只得暗叫倒霉，忙转移话题，道：“霍总，袁处打算开车轮会议，你知道的吧？”

“知道，说是最好能定在下月初。”

“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问题刘天泽也很关心，一边回工位坐着，一边竖起耳朵听。

聊起正事，霍妍也不跟斗鸡似的了。点开前期部工作群确认了一眼，然后回道：“张越在跟两家单位的分管领导做最后的确认，应该下午就能定下具体时间了。”

马路翻了一页台历，笑道：“下个月就是儿童节啦，真怀念拥有过节资格的时候。”

这话一说，办公室里可就热闹了。

“没事，父亲节、重阳节、七月半，往后能过的节日多着呢。”

马路气绝，拍桌道：“你好歹说个五四青年节！”

“那是你二十年前过的节吧。”

霍妍咯咯笑着，眯成缝的眼睛里，突然映出一张五官端正的脸，带了点平时不会有的暖融融的神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扭过微红的脸，一闪身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能只看脸！”霍妍坐在工位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悄声却又郑重地警告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