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动作,皆在毫发之间。
二牛被打倒,贾俊随即起跳。
就在贾俊抬腿之际,擂台首座之上那个男人神色一惊,心念急动间,不见有何动作,人就已飘出丈外。
二牛和贾俊皆是武馆中的好苗子,任何一人断了武道之途,都是这男人绝不愿看到的。
但擂台首座距离擂台中心有十数丈,饶是男子身法高强,也不能在片刻内阻止贾俊。
正心焦间,男子忽然看到,一道白影如鬼魅般,从擂台之侧蓦地闪到擂台之上。
那白影速度极快,飘然袭向半空中的贾俊。
“砰”一声巨响,白影沉身一记重拳,无比精准地打在贾俊的膝盖处。
男子认出,这白衣少年用的不过是血煞拳谱上的平凡招式,但无比敏锐的判断力和异常精准的出拳,居然让这粗糙的拳招有了如此威力?男子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躺在地上的二牛,就在这毫厘之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而贾俊,如风筝般落下。
未等贾俊落地,那白衣少年只是一个闪身,使出血煞拳谱第二式——倚树卸力,沉肩蓄势,径直一靠。
在男子眼中,这少年似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简简单单的两个入门级别拳招,组合起来是如此的巧夺天工。便是他见了少年的拳法,都有些许的收获和感悟!
只听一声痛苦的哀嚎,连续受到两记重击,此时的贾俊,再也站不起来了。
眼见白衣少年替二牛解了围,男子的神色稍稍一松,但下一瞬,他的瞳孔陡然一缩,大喊一句:
“腿下留人...”
那白影自然就是陆寒,只见陆寒右腿微躬,猛然跳起,便如贾俊刚才那般,蓄出一记势大力沉的膝撞。
目标,赫然是躺在地上呻吟的贾俊。
双眼通红的陆寒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你要废了我兄弟,我便废了你...
就在这千钧一刻..擂台首座那男子如鹞兔一般几个起落间,跨越了十数丈。
他终于及时赶到。
只见男子龙行虎步,大手一揽,便轻描淡写将陆寒的膝盖托住,顺势一送,陆寒只觉膝盖一松,而人已经呆呆站在场中,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般荡然无存。
好可怕的武者...陆寒神色一滞,心道。
“这位小兄弟,既然已为陆二牛解围,何必再下死手...”男子淡淡道。
这中年男子,身形高瘦,手足颀长,太阳穴高鼓,只是站在那里,就充溢一股沛然的气势。
“馆主,居然是馆主下来了....”
“能够看到馆主出招,也不枉费盯了这许久的擂台...”
“不过,那书生模样的少年是谁啊?看着瘦弱,身手倒是可怖啊....”
“是啊,即便贾俊已是强弩之末,但一击便能击倒他,也称得上高手!”
从擂台首座跃下这人,自然就是宁安武馆第一高手,馆主李宁安。
李宁安布衣起家,靠着一身功夫硬生生在郭北县闯出偌大的名头,算是郭北县有数的高手。
“还望馆主恕小子冒昧...实在是好友危在旦夕....”陆寒扶起一脸血污的二牛,拱手,沉声道。
看着少年镇定自若的模样,李宁安眼中浮现一丝赞赏。
“少年人自然有血气...可以理解...”
“只是我还有些问题,不知是否冒昧。”
“小子必然知无不答。”
“请问小兄弟一身功夫师承何人?”
“师承?”陆寒怔了怔,缓过神来后,有些汗颜道:“小子乃县学学子,并无师承,平时练些功夫也是二牛所授,只为锻炼身体而已。”
李宁安早看出了这少年的招数皆出自《血煞拳谱》,不过....
县学士子?竟然是个读书人,这倒是李宁安未曾想到的,只是听到了陆寒后半句,便是李宁安脸上也露出了莫名复杂的神情。
只为锻炼身体?
只为锻炼身体,便练成能击倒贾俊的拳法?
若此子所言非虚,那天赋端得是惊人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