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妖精!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小兰走后不久,周邦昌逐渐冷静下来,并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其实他刚才可以装作没看破,虚与委蛇一番,陪着这个女妖精演戏,只要把时间拖过去,今晚就安全无虞了。
但是,刚刚那一击,把这个选项打没了。
无论那女妖精死了还是没死,白虹剑音爆的声音都已经传遍兰若寺整个地界,姥姥必然知道手下出事,接下来恐怕要亲自上场了。
姥姥作为一方妖王,千年修为,法力深厚,凶名远播,远不是刚刚那个女妖精能比的,白虹剑虽然也很强,但他毕竟不是白虹剑的真正主人。
真正的主人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呢。
女妖精显然是故意诱骗我伤害聂颖,好让白虹剑护主显灵,反杀于我。
她说的我是白虹剑真正的主人什么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周邦昌突然露出了一个苦笑,这女妖精的套路,不就是以前电话诈骗那套吗?先说出一个价值连城的奖品,然后要你办一堆前置要求才能拿到奖品。
可笑自己以前一听就会挂电话,现在居然真信了,还差点上头,要砍死一个曾帮助过自己的朋友。
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真掉了,那馅饼里一定有毒。
周邦昌自嘲了一下,随后摆正心态,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就不会被修炼者给轻易套路了。
现在,该思考一下怎么应对姥姥可能亲自上门,来取自己这个人肉快递的事情。
按照聂颖的说法,姥姥不敢对上白虹剑。
但刚才的女妖精则证明,不是姥姥不敢对上白虹剑,而是不敢对上聂颖手里的白虹剑。
人家是正牌的聂氏后人,我只是一个恰巧拿了剑的外人。
两者的威慑力完全不一样。
周邦昌把剑收回剑鞘挂在腰间,又去把聂颖拉起来,使劲摇她的肩膀,还试着掐她的人中穴。
不能说毫无作用,起码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
但依旧没有醒来。
看来聂颖是指望不上了,还得靠自己跟白虹剑。
周邦昌坐了下来,把白虹剑横放在腿上。
“喂?白虹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就吱个声!”
“不会说话,动一动也行啊。”
周邦昌对着白虹剑发出一连串问候,但白虹剑没有任何反应。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有自主灵性!”
刚才从地底反向冲回来的那道剑光,明显是白虹剑自己的操作,周邦昌发出那道剑光之时可没想过要打个回旋镖。
“现在你主人昏迷了,就靠我和你了,咱们得通力合作啊!”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必杀大招啊?或者别的什么厉害招数?”
“等下有个很厉害的大妖怪要来,你要是不和我好好合作,它就会吃了我和你主人的,你也不想自己变成一柄无主的孤剑吧?”
“喂!你动一动,表示一下同仇敌忾行不行?”
……
周邦昌说了一大堆话,白虹剑依旧一动不动。
他叹了口气,开始做其他准备,比如撕下衣摆做成绳子,把聂颖五花大绑,方便自己快速背起。
此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潜行。
窗户猛然打开,一堆树杈和荆棘伸了进来,迅速填满墙壁后,又往天花板延伸,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就把整个兰若寺给包裹住了。
“来了!”
周邦昌立马跳了起来,白虹剑迅速出鞘,左右挥舞,两道半月形剑光随即飞射而出,劈向墙壁。
“雕虫小技!也敢放肆!”
姥姥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两边,抬手一挥,黑色袖袍便轻松挡下了两道剑光。
而后两道身影合二为一,重新出现在正门的方向。
周邦昌瞳孔一震,如此轻松就挡下了白虹剑剑光,来者非凡,恐怕就是这地界上的真正霸主——兰若寺妖王,树妖姥姥。
“你就是姥姥?”
“知道我的名号,还敢杀我的人?”
姥姥缓缓收拢双手,负于腰后,自信,霸气,还带着那么一点优雅。
但其实,姥姥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白虹剑属金,姥姥属木,金克木!
刚才那两下,直接把她心爱的黑袍袖摆给割碎了,只是有着阴气遮掩,看起来毫发无损罢了。
在长明灯的光芒中,姥姥的形象第一次在周邦昌眼中定形下来。
黑色宽袍遮不住窈窕的身姿,眼角的红线盖不住眼神的清澈,凶恶的骷髅彩妆挡不住秀丽的脸庞。
如果是上辈子遇见,周邦昌一定会劝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妆容给洗了,素颜出镜就能拍出很靓丽的照片。
但可惜是在这辈子见到,而且还是个妖王级别的猛人,面貌如何并不重要,甚至可能是特意而作的幻象,最重要的是实力。
周邦昌不知道姥姥的虚实,见姥姥如此轻松地挡下剑光,一股无力感深深涌上心头,但他没有选择跪下求饶,事到如今,只能鱼死网破了。
“你的人要杀我,我又如何不能杀她?”
周邦昌以为姥姥口中被杀的那个人是小兰,而姥姥所指的其实是小倩,见他直接承认了,便再无留他魂魄的想法,一出手就是杀招。
“好!既然你有觉悟!杀人就要偿命!我要教你魂飞魄散!”
姥姥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对!魂飞魄散太便宜你了,我要拘了你的三魂七魄,让你历经十八层地狱的煎熬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姥姥抬起右掌,那宽大的袖袍已经用法力修复完毕,从中渗出一股黑气,黑气凝结成黑水,落下时只是一滴,一沾地,便化作骇人巨浪,有翻江倒海之威。
那黑气是地府阴气,那黑水是冥河河水,虽然只是一滴,却威力无穷。
“你就顺着三途河去枉死城吧!”
周邦昌接连甩出数道剑光,虽然成功切开了巨浪,但就像那句话说的,抽刀断水水更流,冥河巨浪在一瞬间又重新聚合在一起,仿佛那几道剑光完全没有造成伤害一样。
面对这种攻势,周邦昌只能快速把聂颖绑在自己背上,又把箱笼扛在胸前当盾牌。
之后连续踢出数脚,将桌椅堆叠在不同的角落,制造出数个制高点,紧接着快速挥剑,一个绵密的剑网朝着巨浪冲了过去。
冥河巨浪去势不减,正对着密集剑网,一把扑下。
连续不停的音爆在冥河水内炸开,同时也制造出了一个连续的真空地带。
巨浪过后,周邦昌和聂颖身上没有一丝水渍。
紧接着,脚下桌椅也被音爆震碎,周邦昌纵身一跃,跳到了另一个桌椅堆上面。
“好反应!但冥河之水无穷无尽,我看你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