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子铺的众人听见这番话,不禁动了心,便有一人接了金子,随即数人腾空而起,帮助这人追踪黑衣人。
周邦昌这桌子人依旧稳坐不动,林茂靑见他不动,便吩咐自己手下人也不动。
在林茂青眼中,这里开始莫名透露出一些诡异,那黑衣人不是故意来回绕圈子,是他根本离不开这个村子。
还有这摊主一家的反应似乎也太过平静,周邦昌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就千恩万谢,这人扔出一锭金子,却连一声惊呼也没有。
反常!
这家店不会是什么黑店吧?
那夫妇可能是什么退隐江湖的大人物,在这里设下结界阵法什么的。
早知道就不临时更改路线了。
他们原本的路线是要走婺州城内过得,听闻河神大动干戈,城内又有涂山氏这种神秘力量现身,总觉得事有蹊跷,便不入城,绕路前行,如今陷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向自诩谨慎,行事小心,如今便更是小心翼翼,暗自运动内气,查看自己有没有因为刚才的吃喝而中毒。
真气运行几周,大小经脉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无半点异常。
奇怪,难道自己怀疑错了?
他看向周邦昌那一桌的位置,秦家的老夫妇已经钻回了厨房,秦康和秦筱筱一个端着那坛子女儿红,一个拿着勾勺喜滋滋地给他们勾酒到碗里,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又不像是藏着坏心思。
正暗自纳闷之时,黑衣人已经第三次绕回到这边来了。
但原本的追踪者却没有了身影,没有交手的声响,应当不是被干掉,而是此人身法了得,甩开了追踪。
此时的黑衣人左右张望,脸上疑惑重重,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阁下还是放下偷盗之物,摘了面巾,自去官府领罪,不然,只怕有性命之忧。”
周邦昌背对着他,慢悠悠地讲道。
“性命之忧?是你在暗中施法害我?我先拿了你!”
黑衣人心中也有和林茂靑一样的猜想,只是他一直在狂奔躲避,无暇发现可能的结界施法者,周邦昌这一说话,立马被他认定为结界的施法者。
萧永森见状,立即冲上前去,拔剑相向,
黑衣人将笨重的琴盒当做武器,瞅准来势,挑开长剑,琴盒的一角捶打在萧永森胸口位置,将他打飞出去。
轻松击败萧永森之后,黑衣人便鼓足真气,对准了周邦昌后背。
周邦昌早有预料,说这话本就是为了引诱黑衣人向自己进攻,脚一踏,带着长凳一起向后倒去,同样一掌击出,体内阴阳二气涌动,劲道凌厉。
黑衣人见状不敢硬拼,半路变了方向,避开掌势,一爪将一旁的秦筱筱扣在身前。
“姐姐!”秦康大叫一声,抛下怀里的女儿红,就要上去救人。
眼看这坛子女儿红就要摔碎在地上,苏摘星眼疾手快,立马将它接住放到桌面上来。
黑衣人脚下一踢,一个石子便飞速旋转而出,划过的弧度不偏不倚,正好将要擦着秦康的脖子,这一击凶狠凌厉而又精准,足显此人脚下功夫深厚。
周邦昌连忙伸手为他挡下,虽然救得秦康性命,却也失了先手,让黑衣人趁机后退三步,拉开距离。
这黑衣人眼力不差,虽然不认得这桌子人,但观其气质,不论是和尚还是苏摘星曲无容聂小倩这几个女流,俱是安稳不动,料想都有自保功夫在身,自己不明就里难免失手,不如对上旁边这个柔弱无力的乡下姑娘。
“快放了我姐姐!”
秦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一劫,还要继续向前冲去,被周邦昌拦下。
“你坐下,我保证你姐姐不会有丝毫损伤。”
黑衣人也附和着应道:“不错,只要我安然离开,就绝不会伤害你姐姐分毫,这全看你旁边那位高人是不是肯放行了。”
秦康望向周邦昌,黑衣人也望向他,“我看阁下也是翩翩君子,我与他素有恩怨,才会抢他琴盒,非是无故盗物,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阁下纵是君子,也不好插手两家恩怨,不如就此放手,乐得清闲。”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恩怨?我听听看,再做决定。”周邦昌好奇道。
黑衣人正要说话,那中年文士赶上来叫道:“阁下!你莫要被这人欺骗,我与他素不相识,何谈什么恩怨?”
“没有恩怨?你看看我是谁!”
黑衣人将琴盒立在一旁,伸手掀开遮脸布,露出一张瘦长马脸。
中年文士震惊道:“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神行太保,张嗣!”
张嗣闻言一笑,“不错,总算你还记得我!刘正风!你身为衡山派长老,却与日月魔教的长老互通款曲,害得许多人性命不存,妻离子散,我奉左盟主之命追踪调查你,这琴盒就是证物,你说有没有恩怨?”
他转头对周邦昌道:“阁下,这是我们五岳剑派内部清查叛徒之事,你还是莫要插手,放我离去,免得惹上一身骚,反倒把阁下自己给拖下水了。”
那些被刘正风一锭金子给动了心的侠客听他这番言语,立时停下脚步,“原来是你们五岳剑派内部事宜,我等外人,确实不便插手!刘长老,你这一锭金子,我们不敢接!就此别过!”
领头一人把自己之前接住的金子放回桌子上,恭恭敬敬地向两人抱了抱拳,便带人大踏步离开。
五岳剑派能占据五岳这等顶级山门,自然不是好欺之辈,光是各自的五岳地气加持,就非同一般,更何况如今的五岳剑派更是签订了攻守同盟,不管是李唐还是武周,都不敢等闲视之。
他们这些跑江湖的普通武人,自然更加不敢招惹,避之不及。
林茂靑下意识也想快点离开此地,但见周邦昌纹丝不动,连最没有心机的聂小蝶也没有什么惧怕的样子,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包子,喝着豆浆。
想了一想,吩咐众人稍安勿躁,静待其变。
刘正风道:“张嗣,你不要胡说八道!这琴盒之中除了一把琴,别无他物,不是什么勾结魔教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