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榻没有理会高景行,只是神色冷峻地说道:“这件事情仅靠你们这些残党是做不到这么大规模的。这背后还有别人,是谁!”
老高凄惨的笑了笑,倒是显得十分豪迈。
高景行从来没见过这样豪迈的老高,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要杀要剐直说便是,何必虚与委蛇?难道飘渺宗早已外强中干了吗?”
“如你所见,你觉得呢?你要是将幕后主使说出,其余残党皆可免除一死,这个条件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活着,有时候比什么都要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老高闻言表示赞同,只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只是缓缓倚靠在自己死去的儿子身旁,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良久,开口说道:“你如今是飘渺宗最强的了吧?”
罗榻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实力估摸着只能算是第二吧。并不能算作多么高强,如今天下局势变动,那些不如我飘渺宗的宗门,如今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失败。”
“不,你失败是必然的。任何想要改变,毁灭飘渺宗的,都会适得其反。”
老高看着流着鲜血的肩膀,他的整只左臂已经没了。如果不及时救治,用不了了多久他就会流血过多而亡:“都说人之将死,其言善也。你估摸着见过太多生死了啊,他们这两个年轻人可还没见过,你总说你的飘渺宗可以一直存在着,可他真的可以吗?”
“所以呢?幕后主使。”罗榻冷声道。
老高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很重要吗?天下局势动荡不已,饶是你们飘渺宗现在已经头疼不已了吧?高景行啊高景行.....优柔寡断,只会害了你,这个世界不需要优柔寡断的人。”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高崇文,格外的温柔:“突如其来的就结束了啊......”
身死莫过于心死,老高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霸道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乱窜,没有包扎的伤口只会让他飞速接近着死亡。
罗榻看着逐渐丧失生机的老高开口说道:“你们两个的狩猎大赛已经不用参加了,今日起破格进入内门。”
“沈.....沈雯呢?”高景行试探地问道。
“沈雯,叛徒。其姊妹沈萌通敌,现已处死。”
“死了!?”高景行惊呼道,胡应嘉无力的垂坐在地上,他的目光停留片刻便低下了头。
罗榻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那一双黑眸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那其他人呢?”胡应嘉忽然想到,开口问道。
“狩猎大赛继续,一个半月后比赛结果出来,前三进入内门,后十位可以选择以杂役的身份进入。”
高景行跌坐在地上,顿了顿问道:“那这一切到底算是什么?”
罗榻答非所问,径直走向老高的尸体:“一会儿会有人给你们办理内门手续。给你们讲解真正的飘渺宗,记住,这件事情还没结束,到了内门需要更加小心。”
此时的罗榻不再像在酒吧里面一样宛如一个温润只会规训年轻人的长辈,此刻的他只像是一个铁面无情的执法者。
苍白的天空上白云缓缓退却,在望去的时候一望无际的蓝,高景行突然开口道:“老高,你说‘天’到最后到底找到了什么东西呢?”
他不知道天的尽头会有什么,会是什么,他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结束了。罗榻已然离去,随后陆陆续续来了几人带走了祭坛上的尸体与老高与高崇文的尸体。
高景行好像再次变成了一个人,刺眼的阳光下,他好像一条狗。
身旁罗榻的手下倒是毫不在意,开口说道:“一边走,一边给你们说下飘渺宗的事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