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银子放进腰间的荷包中,搓了搓手:“我低热快三年了,每次都是偶然才犯,自己都习惯了。没想到,大姑娘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李婆子这样说,白莲为夏溶月打抱不平的想法就消散干净。
这个婆子,还是很有识人的眼色的。
自家姑娘能是普通人么?当然不是!
白莲的脸上带了些笑意,看李婆子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要死在这上头。”夏溶月淡淡的对李婆子说道,眸中没有什么色彩。
可谁知,李婆子听了夏溶月的这话,竟也是无动于衷:“我这条烂命,可不是多活一日是一日?”
“就是希望我能挨到月底,领完月钱给我儿子再走呢。”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多少忧伤。
夏溶月听了她的话,才明白:这个年代,不仅仅主人将奴婢的命看得如同草芥,就连奴婢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不想活下去?”夏溶月问道。
李婆子听夏溶月这样问,又叹了一口气:“活下去肯定是好的,可以多领几个月的月钱,可老婆子我治不起病呦。”
“记得上次我家小儿子拖着我去找大夫,花了我三个月的月钱,开了个清骨散的方子,抓了几副药,有个棺材用。”
“哼,倒是把我的棺材本给赔了。我可不要看什么病,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骗人赤脚大夫,以为自己开个药堂就能装先生,我呸!就是一群骗钱的膨肚短命鬼!”
她这样骂着,叫白莲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可夏溶月却在里面听到了无数的心酸和凄凉。
她忍住自己的情绪,问道:“若是我说,我能治好你的病呢?”
李婆子愣了一下,看着夏溶月,半晌没有出声。
“我家姑娘问你呢。”白莲见她痴呆了,提醒她道。
自家姑娘是被神医离歌送回来的,没准能叫神医帮她看看,这老婆子,真是攒了三辈子的福气。
“大姑娘,您...您不觉得我腌臜?”李婆子不好意思,将手往后藏了藏。
夏溶月摇头。
李婆子的眼睛就放出光来:“大姑娘,您是不收我的钱的罢?老婆子我可是穷的连裤裆都要赎出去了,大姑娘您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会在乎这些小钱的,是吧。”
“不收钱。”
“大姑娘,您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心善的人,既没有架子,又热心肠,菩萨会保佑您的。”
“你,不担心我给你治死?”
“大姑娘,您就放心治吧,还是那句话,老婆子我烂命一条,您只要记得将我的月钱给我儿子就是。”李婆子爽朗的笑道,并不觉得治死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自己横竖都是死,要是是被大姑娘治死的,搞不好连棺材本的钱都省下了,划算,划算!
想到这里,李婆子生怕夏溶月不治了,她往夏溶月面前一站,手一伸,笑道:“大姑娘,您放心的治,要不,我躺下来让您治?”
说完,她就要蹲下去躺下,让夏溶月给自己瞧病。
夏溶月拉住她的胳膊,阻止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