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董家出手也算大方了。
将每一枚银锭亲一下,然后重新放回盒子里。
想了想,鲁逊又从枕头低下拿出那个褡裢,将褡裢里的碎银全部倒在桌上。
这一堆白银是用河神给的金子换的,原本一共是七十两多一点,后面去看大郎,前后打点花了十多两,现在剩下六十两不到。
任何东西都怕货比货,这一堆碎银可就没什么观赏性了,有大有小,像一堆碎石,有的上面还留着牙印。
眼下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大郎那边只能等城隍的消息了。
沉思片刻,鲁逊收起小盒子,然后打开门,叫来吴伯。
吴伯正在院子里摘菜,听见鲁逊呼唤,他用水冲了冲手中的泥土,又用衣摆擦干手,这才走向鲁逊的房间。
刚进门,吴伯就看见桌上散落的碎银,险些一下将眼珠子瞪了出来。
“少爷,这是哪来的?”吴伯压低声音,紧张地问。
“这是董家送给我的。”鲁逊笑着说。
“少爷,你不是偷得吧?”吴伯更紧张了。
鲁逊的笑容戛然而止…
“凭白无故,人家为什么要给你钱?还给这么多?”说到后面,吴伯脸色苍白,“少爷,听我的,快点给人家还回去!”
鲁逊尴尬地笑了笑,“真是人家送我的,我治好了他们的女儿!”
“少爷你什么时候会治病?”吴伯一脸不相信,“少爷,你别蒙我,这钱到底哪来的?”
…
好一番解释,终于将事情讲清楚,鲁逊感觉自己嗓子都干了,拿起破杯子喝了口水。
等他回头再看吴伯时,吴伯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鲁逊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吴伯为什么会哭?自然是因为鲁逊挣到了钱,却又不只是因为这一点。
记忆里,鲁逊好几次听到吴伯经常担忧地喃喃自语,“少爷哟,我要是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当时的鲁逊虽然听到了,却因为一心钻到书本里,根本就没有理会一个老人的担忧。
过了一会,见吴伯终于情绪稳定了,鲁逊这才笑着说,“应该高兴才对啊。”
“是,应该高兴。”吴伯用袖子擦擦泪痕。
“那你今天要去买点米,再割点肉,咱们好好喝上一杯。”鲁逊是习惯吃大米的人,但谁能想到他自穿越过来,连一碗大米饭都没吃过。
“不行。”
“啊?”
“少爷你等等我。”吴伯出去了一会,再进来时,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
用嘴打湿食指,吴伯小心地翻开小册子,“这是咱们家欠下的钱。现在咱们有钱了,就得先还人家。”
鲁逊凑过去一看,只见皱巴巴的纸上,写满了一行行小字。
三叔,五十文。
五叔,二十文
老吴,二十文。
王老二,三十文。
…
看着账本,这里面的每一笔债,鲁逊其实都有一些印象。但前身就像虱子多了不怕痒,只管借,就没想过还。
“是该还了。”鲁逊叹了口气,“好在也没多少,你知道一共欠多少吗?”
“九十二贯。”吴伯说。
鲁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