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数目并不多,分到每人头上也就七块法币而已,按照西安城里头的行市,将将够两个肉夹馍外加一碗臊子面。学员们却很高兴,野营拉练和在工地上干活都差不多少,纯粹的体力活,今天算是捞着便宜了。
列车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学兵们和铁路工人也打着火把离开了,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工地,一下子变的空空荡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人觉着有些不真实。
过西安站后,列车一直压着速度。寻常车组是什么样,专列就什么样。每个钟点不过三十多公里,不紧不慢的在朝东方前进。因为害怕有汉奸在铁路上头做手脚,赵诚还安排了人开着车在前头探路。还算不错,一路上平安无事,天亮前总算太太平平的抵达了陕州。
卸车的事有专人负责,赵诚一下车便奔了医院,曹二宝的身体状况堪忧,这阵子在医院里安了家。司令部警卫部队把四周看守的严严实实,装甲车、n掩体、高射炮位一应俱全,甚至还设置了槽钢焊起来的拒马,就算有人想开坦克冲卡子,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按说当家人来了,什么通报不通报的流程笑话。可是赵诚领着进病房前,二宝的几个随卫明显犹豫了一下,眼睛瞪的多大,似乎是怕他身后的队伍里会混进什么歹人去。
事情有点不对劲,老虎装着要挠痒痒,悄悄朝身后的弟兄们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或守着汽车,或看着门窗通道,但凡有个万一,也好有个应对。
进到病房以后,老虎才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陕州这头之所以提高戒备,那是因为曹二宝曹司令又遇刺了。
杀手不是外人,是司令部里一个的少校参谋。那小子五年前到的陕州城,保安总队还挂着民团牌子的时候就入了伙,正儿经的老人。那天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突然掏出枪就搂火,若不是当班的卫士警惕性高,一枪就掀开了他的天灵盖,这会曹二宝坟头都长草了。
曹二宝这次伤的很重,一发子弹打穿了肺叶,另一发打断了一根肋骨。医院抢救了两天,才把他从阎王爷那里给捡回来。
主刀医生们在给师部的报告中称,如果凶手不是使用的转nsn,而是换成了驳壳枪或者其他自动阻击枪,曹二宝根本就是没有抢救的必要。
没人知道师部里有没有其他危险人物,更没有人知道这些定时n藏在什么地方。最令人担心的是,刺客死了,没法追查谁是幕后的主谋,整天有把刀悬在头上,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老弟兄们商量了一整夜,决定还是内紧外松、控制知密面,对外只说是曹二宝旧伤复发,需要住院修养一阵子,只字不提二次遇刺的事情,以免人心惶惶。
只是和赵诚单独联系的密码本一直掌握在曹二宝手里,因为几年前杀妻那档子事,二宝根本没动过把密码本交给其他人保管的念头,他这一倒下,不管再私密的事都得从师部的电台里走,最后还是周有福拍的板,用正常公文呈报的形式,电请赵诚过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