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想求你件事。”
这一条拍完后,就该接前面的铺垫部分了,陈琛是想着把难的部分先攻克了,后面有时间再保前面,因此临时调换了戏份。
“怎么了茜茜,有急事要处理?”
陈琛温声问道,还以为刘晓丽找她有事,她妈妈前两天就过来了,现在几乎不出酒店一步,或许觉得‘乡下’的条件差吧。
“拍完这条再走吧,大家都准备好了。”
刘茜茜却摇了摇头,然后盯着挂在笼子里的八哥,眼神很是怜惜。
“能不能别射杀它,它挺可怜的,不是可以借位吗?”
陈琛对此很理解,如果不是真的需要他也不会滥杀生命,这和吃不吃肉无关。
微皱着眉头,想着可行性。
刘茜茜以为陈琛在左右为难,又看着八哥望过来的眼神,总觉得它在求救,虽然它说出的话有点…
“花姑娘,花姑娘…”
八哥见有美少女看它嘎嘎乱喊,一旁喂食的工作人员觉得很有趣,又塞给它一团面糊糊,再次闭口了。
刘茜茜狠心撇过眼神,声音低沉着:
“师哥,我只是想起小红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
陈琛明白她的意思,这也不是所谓的圣母思想。
因为他曾经甚至亲眼见过一位僧人特意去河岸买钓鱼客刚钓上来的鱼,然后又走到另一旁的江口放生,他记得自己还觉得很惊奇,特意问过:
这些鱼之后还是会被人们钓上来,它还是会死,或者又被别的什么鱼类吃掉,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位僧人只是笑笑,
“施主不必学我,最初我也只是按照佛经上的教诲这么做的,这是放生鱼,源自佛教的慈悲教义,主张的是追求与自然的和谐共存,如此做可以求得福报、积累善德。”
陈琛当时也只是觉得好笑,总感觉这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就问道:“那大师可感受到了福报?”
僧人叹口气,摇摇头:“大概是没有的,甚至我还因成天吃素而得了癌,前天不舒服去医院体检查出来的,医生说是胃癌晚期,开刀化疗也只能延缓个把月罢了。
或许我只有三个月左右的命途了,我想着在最后我还能走动的时光里,去做一些我认为值得的事,仅此而已。”
陈琛听后彻底笑不出来了,而且很是佩服,这是个真和尚,佛有没有他不知道也不信,但活得僧人这般洒脱或许也是好的。
“若世人杀生而不虐生,我想这就已经是最好的和谐共存了,而我做的只是遵循本心而已。”
僧人的话隐隐在脑中浮现,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直在坚持某一思想的人,就像在21世纪的今天,依旧可以在雪区看到有人一路沿袭千里地,一路跪拜朝圣的场景,这种信仰震撼人心。
哪怕它不是那么地被主流所理解。
刘茜茜此言有没有意义或许她也不知道,但在这一刻,她想这般做却是有意义的。
陈琛点头,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我和张导研究一下。”
....
刚准备好的众人收到一条消息,休息半个小时,今天提前开饭,剩下的下午再拍。
他们只觉得导演突然有了其他想法,这很正常,因此三三两两相互做自己的事去了。
而监视器前,几人正在商议。
陈琛将问题直接说了出来,最初的计划很简单,一个人站在房梁上,然后用一根涂抹绿色的棍子或者其他的东西架住八哥,往甩过来的刀刃怼上去就行,最后只要补拍一个刘茜茜甩出刀刃的动作就完活了。
解决的办法自然是有的。
陈琛先是问邹军还剩多少钱,如果可以直接特效考虑。
但结果不是很理想,拍摄到现在账上只有130万的样子,扣去其中后期预算100万不能动的,还有配乐要留下的20万,剩下的这点压根做不了啥,维持住这最后几天就不错了。
宁昊摊了摊手,“那就只能用模型了。”
邹军摇摇头,“定制是要时间的,总不能让大家等吧,现在调整戏份也没法调了,没多少场戏可拍了。”
陈琛沉吟一会就向张志道:“问下群演谁家里人是木工,做个鸟应该不难,后期我们再解决动态的问题,这样也能省一些。”
“可以,先在真鸟脚下绑绳子,让它随意飞几次,演员随意赶着它挥舞就行。”
商议结束,木工找的也很顺利,乡村人会读书的不多,但手艺工很多,在场的群演就有好几个能做的,正观摩着八哥呢,这下它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来,还都是汉子,‘花姑娘’都喊不出来了,瑟缩着发抖。
“我就知道师哥有办法。”刘茜茜很开心地向好闺蜜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看着她的笑容,舒唱不知为什么竟也觉得有点酸,赶紧摇摇头将这股不对的念头甩去,然后撇撇嘴道:“也还行吧,当是琛哥对你的补偿了。”
刘茜茜想了想就辩驳道:“上次是意外,他也不是故意的。”
舒唱哑然:“咦,什么时候他给你灌的迷魂汤,之前劝你你都不想提这件事的,我好不容易才安慰好你的。”
“也没有吧,就是...就是...”
刘茜茜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直接说若不是今天又看到了八哥,她都要把小兔子和小红忘了吧...
对此,舒唱叹口气,“算了,你没救了。”
很快,午饭时间就到了,陈琛接过三份盒饭和单独打包好的菜来到两女身边,作为导演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特权还是有的,没办法,有时候人不想有阶级之分,但生活中处处都是,只要有社会、有人存在,就永远存在阶级,哪怕尊重本身的含义也是如此。
“说什么悄悄话呢,面色还红了,注意点尺度哈,都大姑娘了。”
陈琛边整理着盒饭边告诫道,他曾经听说女的围绕在一块要不是聊八卦、要不就是在对比,还剩下一种和男的其实一样。
刘茜茜脸色更红了一些,舒唱拍打着他的胳膊表示不满:
“琛哥说什么呢,太污秽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连忙道歉:
“啊,抱歉,是我的问题。”
然后讪讪地解释一句,“最近和宁昊呆的时间长了点,有点受影响,不好意思。”
面对两女不信的眼神,陈琛无愧于心地就道:“多吃点这里的饭菜吧,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了,珍惜每一次最后的时光。”
却见舒唱神情幽幽,目光好似有风霜在伴,总感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琛哥,你转移话题的本领还是这么生硬,你猜我前两天从你裤子口袋搜出来啥?”
刘茜茜疑惑,舒唱没有和她说过这个事,所以到底是什么呢,她好奇的眼睛像是呆头鼠看见了面包,兀自就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