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累累了一个星期,在忙假结束的时候,周林感叹说,自己好像是脱了一层皮。
秀云在一旁听了直笑,说道,如果他是脱了一层皮的话,那其他的人,绝对是脱了两层、甚至三层皮了。
周林倒也不恼,因为秀云说的本就是事实,因为这一个星期以来,分配到头上的活儿,全都是些轻活儿。
前面当孩子王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后面稻田搞好了后,人家插秧,他是拔秧,一字之差,这活儿却是天差地别。
再说移栽棉花苗,他也是领的最轻省的活儿,跟孩子们一起给栽好的苗培土,压根就不用费什么劲的一个活儿。
不过他干得老神在在的,一点都没有脸红。
一则是他脸皮厚,二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本就不是干农活的料,强求不来,他也不想强求。
短时间内,他还是要紧紧守住自己这个民办老师的饭碗,不能搞丢喽。
假期结束的第二天,周林吃完早饭回到学校,姚老师也刚到,正拿着杯子猛灌水。
两人对望了一眼,一下子就都笑开了。
姚老师本来就黑,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忙假,就更黑了。
在周林眼里,这人全身上下,就眼白跟牙是白的,比他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黑人也白不了多少。
而周林呢,他本来肤色还可以的,在一群黑黢黢的农民当中,一直就是偏白的。
其实就是现在,拿他跟那些老农相比,他也是白的。
可要是跟一个星期前的他自己相比,那黑了可不止一点两点。
不一会儿,赵校长也来上班了。
这一个星期的忙假,周林他们在田地里忙,赵校长也没有闲着,她去县里开会了。
她看到两人都来了,正想简要地传达一下这次会议的精神的,却被两人的脸给惊了一下,
“呀!这才几天,你俩怎么搞得这么黑了?”
周林跟姚老师只得傻笑。
赵校长自己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我忙忘了,你们这是下地去了吧,真是辛苦了。”
她是城镇户口,不用下地的,不过她在农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对种地一无所知的城里人了。
三人说笑了几句,然后,赵校长才想起自己原先想要说的话来,
“哎,光顾着跟你们说闲话了,都忘了正事儿了。
是这样子的,马上不是就要放暑假了吗?这次暑假啊,咱们县里要组织一个培训班,为期一个月,只有少数任职5年以上的民办或公办教师才有可能拿到名额。
姚老师,上两年给你争取过一个名额,可你说家里事情多走不开,把这好不容易争来的名额送给了别人,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又不用你掏生活费,吃住全包,你还有什么好推的啊,家里的活儿不是有你爱人嘛!”
周林一听,要求5年以上,还是少数人,那这里面应该没自己的事了。
他可是个新人,干了一年还不到呢,压根就不符合要求。
再说了,前世的他也从来没有上过什么培训班。
先是资历不够,然后就是变成了代课教师,就更没有资格了。
正当他盘算着,这暑假还有多少天,然后还想着是不是利用暑假这个时间把数学好好补一补的时候,就听赵校长点他的名儿了,
“周老师,我给你也争取了一个旁听的名额,到时你跟姚老师一块儿去,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放心,是公费的,不用你掏钱,只需要带上你自己的生活用品就可以了。
培训的地点放在县中,到时候,你们吃住都在那里面。”
嗯?
怎么会?
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馅饼砸到,周林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表示惊讶呢,还是应该表示惊喜。
最后,他还是选择先对赵校长表示了感谢。
毕竟人家是一片好心,还额外帮他争取,她又不知道周林正暗搓搓的准备复习参加这中断了十年的高考。
等校长离开,姚老师叹了口气在办公桌前坐下。
“怎么了姚老师,看这意思你好像不太愿意去啊!”
对他这个反应,周林感觉有些奇怪。
能去县城见世面,还不用自己花钱,这其实是个美差啊!
而且听说这还是专业的培训,讲课的都是全县最优秀的那些老师,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姚老师就叹了口气,
“周老师,我不比你,你是上没有老,下没有小,只要把自己小俩口日子过好了,万事不愁。